戴国强：房地产不是暴利行业 房价一定仍会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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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左至右，上图为:本次论坛主办方张帆，嘉宾范剑平、戴国强、叶檀、连平

中国经济:告别两位数增长时代？

——第二届上蔡全球emba圆桌对话谈中国经济出路

[对话嘉宾]

戴国强，上海财经大学商学院副院长

范剑平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主任

李安平交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601328)

叶檀是著名的金融评论家和金融专栏作家

编者按:

经过30多年的快速增长，中国经济已经逐渐从10%的高速增长阶段下降到中速增长阶段。今年上半年，中国的gdp增长率不到8%，这在中国多年的经济增长过程中更是罕见。这只是短暂的放缓，还是中国经济增长将告别长期两位数增长的时代？9月15日，由上海财经大学商学院主办、国际财经新闻商学院周刊主办的上海财经大学第二届全球emba圆桌对话暨2012年度金融家俱乐部论坛在上海外滩一号举行。本次圆桌论坛的主题是“中国经济:告别两位数增长时代？”

话题一

如何应对“新”债务危机

●投资仍然是一个重要角色

上周，欧洲央行宣布了购买债券的计划，德国法院就稳定机制做出了裁决。从某种意义上说，欧洲债务危机已经暂时结束。然而，与此同时，另一个版本的欧洲债务危机正在全球上演，那就是以中国和美国为代表的经济失衡。随着美国推出第三轮量化宽松政策，中国经济将如何应对“新”全球债务危机？

戴国强:qe3推出后，美国计划每月购买400亿美元债券。这意味着美元的释放。由于之前美国的第一轮量化宽松和第二轮量化宽松引发了欧美的债务危机，人们开始担心第三轮量化宽松的出现是否会再次加剧国际债务危机。

欧洲债务危机难以解决。第一个原因是，它是由长期的货币制度造成的，这使得许多欧洲国家产生了依赖性，从而增加了产业政策调整的难度；第二，美国长期在海外发动战争，导致债务大幅增加。尽管随着美国海外战争的逐渐退出，债务已经有所减轻。但总的来说，欧洲债务危机的原因是长期的，不可逾越的。

随着美国经济的好转，政府将逐渐退出拯救金融危机和海外战争，债务也将逐渐减少。这一次，美国推出了qe3，充分利用了这个机会。但这可能会给中国带来更多潜在的挑战和压力。首先，在中国美元储备高企的背景下，qe3的推出将使美元储备面临资产缩水的危险。其次，它还会给人民币升值带来压力，同时，也会导致中国更严重的出口问题。目前，中国经济无法摆脱依赖出口或外向型经营的惯性，人民币升值已成为影响中国经济的关键。

叶檀:当前的经济环境对企业来说无疑是“温水煮青蛙”。抵押贷款、融资和租赁成为致命伤害。此外，生产价格正在逐渐下降，而且在接到订单后也赚不到钱，所以对未来的预期非常模糊。因此，企业迫切需要大规模投资，否则情况会进一步恶化。

值得注意的是，现有企业的现金流存在问题，如果这些问题再次蔓延，整个资金链可能会断裂。存在问题的企业大多是外向型企业，问题严重。这就是中国经济将以两位数增长的原因。例如，在煤炭行业，过去十年3.5倍的增长已经过去，因为从国外进口的煤炭价格比从内蒙古运到南方的价格便宜得多，这导致了企业整体结构的变化。

各种迹象表明，企业去库存化还远未结束。受此影响，许多企业被迫将规模减半。在这种情况下，出口企业要想立于不败之地，要么有自己的特色，要么信任市场，追求成本降低。

范剑平:在每一个“五年计划”中，我们都会规划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和民生投资(000416)项目，但这些项目最终会在什么时候获批，什么时候新开工，甚至最终能否全部完工，都取决于宏观经济形势，尤其是通胀形势。

近期投资项目审批力度加大，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去年下半年以来，物价水平逐渐下降，尤其是今年，预计今年下半年和明年上半年cpi增速可能保持在2%至3%之间。这一水平可能是“十二五”期间五年中最低的12个月，也是国家发改委批准重大建设项目开工的最佳时间窗口。第二，大规模批准的项目都在“十二五”期间，应该在前期反复论证。由于这些项目的高质量，它们对中长期贷款投资的带动作用将是明显的。

连平:中国是一个人口大国，也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中西部地区有许多基础设施项目要建。因此，投资在未来中国经济的中长期增长中仍然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投资不应被视为一个“贬义词”，但必须提高质量和效率。

然而，目前，整个经济的速度仍在明显下降。此外，刺激消费快速增长的好策略并不多。因此，在短期内，要想稳定增长，使增长率达到合理水平，就必须在投资方面下大力气，而在资源集中使用的情况下，投资只能超前或过度。

尽管出口行业目前压力很大，但仍有必要。压力有利于产业升级，达到技术水平、管理水平和效率不断提高的境界。这也是十二五规划中明确提出的重要战略。因此，政府应该支持一些企业的一些困难-提供便利和降低成本。与此同时，企业仍然需要改革。

主题2

黄金改革如何支撑实体经济

●银行准入制度的结构性放松

今年上半年，a股上市公司实现利润1.02万亿元，16家上市银行实现利润5400多亿元。这表明中国的经济发展极不平衡。在每一次经济衰退周期中，私营企业和小微企业都很难从银行获得资金。如何保证金融服务于实体经济，如何支持实体经济走出低谷，已成为当前金融改革的“关键事件”。

连平:银行需要改革。银行的高利率主要来自宏观经营形势和货币政策环境。因此，改革的第一步应该是利率市场化:存款可以上升，贷款可以下降。第二，继续推进直接融资或非银行融资的发展。如今，债务融资发展非常迅速，有公司债券和公司债券，特别是短期融资。未来，大型企业将通过市场筹集资金，发行债券，不再需要银行贷款，这将促使商业银行为没有或发行债券能力相对较弱的企业提供更多服务。

从结构上放松银行准入制度非常重要，这样更多的民间资本可以按照相关监管要求成立小型商业银行。通过平衡整个银行业的需求和供给，金融业可以更好地为实体经济服务。

叶檀:目前，很多担保公司和小额贷款公司都在打副业，他们的业务类似于高利贷。但是把这些小额贷款公司变成银行是极其痛苦的，几乎没有人愿意这样做。

然而，像阿里巴巴淘宝这样的小额贷款模式很容易保证，因为中间信用控制。虽然每个订单的规模不大，但小批量积累后的业务量也非常可观。如果这种小额贷款公司能够被允许转变为私人银行，那才是真正的金融改革。

范剑平:根据公开披露的信息，中国已经开始放松审批制度，比如高收益债券，俗称“垃圾债券”。如果“垃圾债券”能够成功运作，那么中国债券市场将向前迈出一大步。目前，中国还没有真正的债券市场，因为自从债券市场出现以来，我们一直不允许违约，这与中国股市一样，上市后不会退市。没有适者生存，我们就不能真正“成为市场”。

一方面，中国的金融体制改革需要建立一个可以共享信息的信用体系，特别是对违规者来说要付出很高的代价。另一方面，政府不能盲目地把“保持稳定”作为金融业的重中之重。最终的结果是把这种“稳定”变成“错误”。如果我们放松金融政策，国内生产总值将上升一个百分点，普通人的收入将上升两个百分点，这就是金融改革的成功。

戴国强:金融改革不能单靠货币政策，货币政策对经济的拉动作用极其有限。我通常认为货币政策的好处是“绳状好处”。当收紧时，效果显而易见，但很难推进。在经济衰退过程中，财政政策比货币政策更能刺激经济增长。目前，财政政策可以做两件事:第一，进一步增加支出。当前财政余额超过2万亿元，可用于增加支出。另一方面，应加快财政收入改革。20世纪80年代初，美国出现了严重的经济衰退，主要的应对措施是以减税为主要内容的财政政策。

我们一直在谈论扩大财政实力，但财政实力始终没有体现出来。我们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把钱拿出来，这样更多的企业就可以得到货币供应，这样他们就有动力继续成长或者扩张，再成长。当然，财政政策的改革将比货币政策更加困难，我们希望明年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将有很大的改进。

主题3

控制房价和确保增长之间的矛盾？

●房价肯定会上涨

"房地产繁荣，房地产衰退，经济衰退."过去十年，中国经济似乎被房地产行业“绑架”。房价游戏已经成为保持增长和稳定人心的矛盾焦点了吗？面对中国复杂的经济形势，未来房价走势如何？

范剑平:我认为房价会保持稳定。从2008年的“保证增长”到今天的“稳定增长”，词与词之间的价格差异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保持2008年的增长，扩张性财政政策和扩张性货币政策相对容易向同一个方向发展。然而，当前的稳定增长有两个相关的价值:一是在保持增长的同时控制房价的反弹；第二，稳定增长应与结构调整相结合。这意味着这次宏观调控要比2008年复杂得多。

另外，国家对房地产的调控不仅仅是房价的问题，因为房价的过度上涨刺激了一些高能耗行业，使得高消费能力扩大。此外，房地产过热，使得大量社会资本流向房地产，而不是从事技术创新。如果允许房地产以这种方式发展，就很难实现中国建设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的战略目标，也很难实现中国建设国家创新体系的战略目标。

基于上述考虑，中国的房地产调控将是中长期的。房地产是支柱产业，在中国经济中仍然发挥着重要的支撑作用。但是，有必要抑制房地产行业的过度投机需求，使房地产的合理需求和供给形成良性循环，使房地产行业在房价基本稳定的情况下仍能获得平均社会利润。最终，房地产业仍可成为整个经济增长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再是暴利行业，其对经济调整的负面影响将会减少。

戴国强:房地产不是暴利行业，但是房地产价格上涨有几个原因:第一，作为支柱产业，严控政策不会永远持续下去；其次，中国的刚性需求是巨大的，因为中国的人口红利和城市化是同步的；第三，要控制房价，首先要真正转变政府职能，中央和地方财政负担要真正公平合理。如果政府职能不变，房价上涨的压力就无法消除；第四，房地产价格的上涨也与中国的政治周期有关。基于这些，我认为明年房价还会上涨。

叶檀:除了税收，政府最大的现金收入是房地产。目前，创新型经济尚未形成增长和凝聚力，政府收入依赖房地产，房价肯定会上涨。

温州尤其典型，地方财政急剧下滑，大规模批地。房产税是每年根据市场价格和地方财政缺口调整税率的重要武器。这意味着年度持有成本或最终资本收益是不确定的。因此，未来改变土地财政的唯一途径是依靠房产税。

连平:最近，中国的房地产总体上是在向上波动，最重要的利益方——地方政府不断地干预和影响市场，市场对整个经济运行有很强的渗透力，尤其是对银行和房地产的控制。因此，短期内房价不太可能下跌。

主题4

未来十年的出路在哪里

●当务之急是打破垄断

经过30多年的快速增长，中国经济已经逐渐从10%的高速增长阶段下降到中速增长阶段。未来十年中国经济的出路在哪里？

范剑平:作为一个乐观主义者，我认为未来十年将是中国经济最糟糕的时期，但也可以说是最好的时期，因为与世界其他主要经济国家相比，中国的经济发展潜力仍然很大。

中国经济在未来十年有两个关键出路:第一，打破垄断，公平地向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开放投资机会。作为国有企业，他们不必承受太多的负担和增加债务压力。民营企业和外资企业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用。第二，在改革期间，政府必须减少税收和费用，以便企业和居民可以休养生息，中国经济至少可以实现7.5%的增长。

戴国强:中国经济仍有可能以两位数的速度增长。首先，城市化仍有发展空间。目前的城市化率是50%。如果我们接近发达国家，目标将是70%，其中20%将带来巨大的经济增长空.二是产业结构调整。如果服务业的规模能够达到韩国、日本等国家的水平，就会有大量的就业机会，形成大量的产业。第三，金融改革。首先，金融改革是利率市场化，大量的金融衍生产品大量增加，导致了中国产业结构或金融结构的巨大变化。基于这三个变化，我认为中国经济在未来仍有可能实现两位数的增长。然而，与过去30年的高增长率相比，未来十年可能还有一定的差距。

叶檀:未来取决于改革。只有彻底改革垄断集团，中国经济才有出路。至于未来改革对股票市场的影响，我们需要关注企业盈利机制和doing/きだよ 0。造空的机制和未来的证券借贷量直接决定了中国股市能否上涨。总的来说，中国新一轮经济改革给股市带来了希望，股市很有可能上涨，但它需要经历一个非常曲折的过程。

连平:未来，中国的经济增长不在于速度，而在于质量。应倡导集约型和内涵型经济增长模式。此外，在我们对改革抱有良好期望的同时，我们也应该引起人们对中国经济中长期存在的问题的关注。我们必须认真对待积累的深层次困难，进行涉及根本问题的改革。只有这样，中国经济才能在未来保持持续稳定的增长。

消费和社会保障是中国未来经济增长最重要的考虑因素。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应该改变他们的想法，卖掉他们持有的一些国有股，建立一个惠及人民的社会保障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