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宝在第六届夏季达沃斯论坛开幕式和座谈会上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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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总理温家宝11日出席了在天津举行的第六届夏季达沃斯论坛开幕式，并回答了世界经济论坛主席施瓦布和企业家代表的提问。

温家宝在会上指出，面对当前形势，中国将坚持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保持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加大预调和微调力度。

此外，温总理强调，今年中央政府采取的所有措施都没有超出预算的硬约束，也就是说，都是在预算范围内执行的。中央政府今年把经济增长率降低到7.5%的原因是为了促进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的转变。我们仍然有足够的空空间来实施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尽管在过去的两个月里，财政增长率有所下降，但在7月底，政府的收入和支出相互超过，留下了1万亿元的余额。多年来，中央预算稳定基金已累计节约1000多亿元。政府将及时采取这些预调整和微调措施，以促进经济稳定增长。

以下是以下所有问题和答案:

问:中国政府通过了《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十二五”规划》，提出要加强国际交流与合作，走开放创新和国际化道路。跨国企业作为中国经济发展和改革开放的积极参与者，希望融入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之中。总理先生，中国政府对此有何看法？近期将采取哪些具体措施？

温家宝:我经常说，外资在中国合法设立的企业也是中国企业，它们的制造也是中国制造的，它们的创造也是中国创造的。外商投资企业应在中国享有开放、透明和平等的竞争环境，我们给予外商投资企业国民待遇。

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是我们当前和长远考虑的重要举措。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必须对外开放，吸引外资企业，特别是引进外资企业的技术和人才。在此，我要郑重声明，外资企业参与中国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将享受与中国企业同等的政策待遇。

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发展在于技术和人才，市场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因此，我们必须对战略性新兴产业给予政策引导和支持。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是一个动态过程，我们将继续丰富和完善政策。我们可以看到，许多外资企业在电动汽车、新材料、新能源和生物医药领域拥有先进技术。我们必须加强与他们的合作，使经济的未来取决于可持续发展，并使战略性新兴产业成为领导者。

事实上，许多外资企业最关心的是知识产权的保护，以及它们是否平等对待政府采购。我想说的是，我们必须加强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在政府采购中实行平等待遇。

问:总理，我的问题是关于全球金融体系。在当今的全球金融体系中，中国在哪里？中国如何看待国际金融保护主义及其自身的责任和义务？

温家宝:中国是国际金融新秩序的积极倡导者和建设者。我们通过各种平台参与国际金融政策的协调和金融规则的制定，旨在促进形成一个开放、公平、有序和包容的国际金融体系。

在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过程中，为了促进国际金融体系的建设，我们尽了力所能及的力所能及。为了推动基金组织结构改革，增强基金组织的财务实力，我们在2009年提出增加对基金组织的资本投入。今年，当欧洲债务问题非常严重时，我们承诺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增加430亿美元的资本。

面对欧盟的困难，我们实施了救助政策。当然，我们知道欧盟基本上是靠自己来解决债务问题。但是我们仍然购买了欧盟国家的债券和欧洲稳定基金。

我们反对贸易保护主义、投资保护主义和金融保护主义。我们主张金融领域的矛盾和摩擦应该通过协商来解决，这样我们才能团结起来应对当前的困难。中国金融市场与国际金融市场的联系日益紧密。我们将遵守国际规则，扮演一个负责任的国家的角色。

问:总理先生，欧债危机远未结束。你对欧元区的未来有什么看法？在你看来，现在世界面临的最大风险是什么？

温家宝:我对欧元区充满信心和担忧。目前，欧洲债务最突出的问题是希腊是否会退出欧元区，以及意大利和西班牙是否会提出救助要求并予以实施。九月份，有三件事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第一件事是，9月12日，德国议会将审查德国对欧洲债务问题的救助政策。第二件事是荷兰将于9月12日举行大选，选举结果将影响荷兰对欧洲债务问题的态度。第三件事是欧洲央行的会议。所有这些问题都集中在一个焦点上，即如何在促进经济增长和财政紧缩之间保持平衡。欧洲必须找到平衡点，我也相信欧洲能够找到平衡点。

欧债危机后，欧盟、欧元区国家和欧洲央行采取了许多积极措施，实施这些措施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过程。但我仍然对欧盟有信心。中国将坚定支持欧盟一体化和欧元区发展。因为我们始终认为欧盟是世界上的一个独立的极，它应该而且将在政治和经济上发挥重要作用。毕竟，欧盟面临的困难是暂时的，因为它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众多的科技人才和先进的管理经验，这些都是应对困难的基础。

欧债问题使中国外贸企业，特别是主要面向欧盟的外贸企业，遇到了许多新的困难，导致市场份额下降，出口增长下降。但是，我们认为，中国和欧盟必须携起手来，同舟共济，共同应对困难。从这个意义上说，帮助欧盟摆脱危机对世界有利，对我们自己也有利。目前，全球面临的最大风险仍然是经济下行压力。世界经济和金融的发展存在许多不稳定和不确定的因素。很难预测这场危机会持续多久。然而，无论如何，要建立信心，领导人应该对自己的国家有信心，企业应该对市场有信心，公民应该对消费有信心。只有全世界和国际社会建立起信心，我们才能克服困难。

默克尔总理不久前访华时，除了谈到双边合作，我们还花了很多时间讨论如何加强合作，帮助解决欧洲债务问题。不久我将赴布鲁塞尔出席中欧领导人会晤，我将与欧盟领导人进一步探讨如何加强合作。

问: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中美关系无疑是各方关注的焦点。中美两国有着密切的经贸关系，但摩擦也时有发生。特别是在世界经济复苏乏力的背景下，美国一直在关注，即对中国采取的一些贸易措施，特别是汇率和贸易规则等问题表示忧虑和关注。有些人甚至将美国的高失业率归咎于中国的制造业。你认为公平贸易怎么样？你如何看待中美经贸关系？

温家宝:中国和美国分别是世界上最大的发达国家，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世界第一和第二大经济体。两国之间的合作不仅关系到两国和两国人民的利益，也影响到整个世界。如果你联合起来，你会使双方都受益，但是如果你战斗，你会失去一切。我一直认为中美应该合作而不是对抗。中国和美国是彼此最大的经济和贸易伙伴。据中国统计，去年中美贸易额达到4467亿美元，今年在困难的情况下，中美贸易有所增长。大量美国企业在中国投资，即使在金融危机中，大多数都是盈利的。

在此，我想郑重声明，中国永远不会追求双边贸易顺差，我们希望进口更多的美国产品。坦率地说，由于双方没有达成真正的互信，美国仍然限制向中国出口高科技产品。让我给你举个例子。二三十年前，我们进口了一批美国黑鹰直升机，这是四五十年前的美国产品，不是很先进。在汶川地震救援中，我们需要直升机，而这些黑鹰直升机缺少备件。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求美国放宽零部件出口，但美国不同意这样的要求。

在最近的美国大选中，民主党和共和党都把不购买中国制造的产品来增加美国的就业作为讨价还价的筹码。就连美国运动员在伦敦奥运会上穿中国制造的衣服也成了一个大问题，这让我们感到非常困惑。但是中国是克制的。我们从未要求消费者不要穿耐克鞋，也不要购买ipad或iphone。我希望这只是竞选活动中的一件小事。

这个国家需要理性的治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包括经贸关系，也需要理性对待。所谓公平贸易，最重要的是遵守普遍公认的准则，即世贸组织确定的规则。

至于汇率，这也不是问题。至少在座的所有企业家都清楚这一点。自2005年7月汇率改革以来，人民币对美元升值幅度达到30%，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也提高了29.5%。我很高兴地看到，几天前，一家美国报纸说，人民币汇率不应再成为中美贸易的障碍。人民币的价值现在基本平衡了。最近，人民币在香港的不可交割远期市场贬值。

我们需要的是合作。2010年和2011年，我向奥巴马总统提出两国应实施大规模的贸易、投资和金融合作，并提出了具体的合作方案。我认为，这种合作有利于美国经济的早日复苏和就业的增加，也有利于把两国经贸合作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保持长期稳定和可持续发展。

问:总理先生，2012年对中国来说是不平凡的一年。中国的城市化率已经超过50%，中国的城市化进程还在继续推进。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进一步提高，包括水资源和电力在内的许多自然资源都面临着更大的压力。你认为这个问题怎么样？中国政府将如何更好地解决城市化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温家宝: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的城市化率从17.9%上升到51.3%。换句话说，超过5亿农民在这个过程中进入了城市。

工业化和城市化无疑将推动中国经济的发展。我们在实现城市化方面既有经验也有教训。有三个要点:第一，我们必须推进体制改革。也就是说，有必要消除对农民进城就业的歧视和限制。第二，在中国这样一个人口众多、发展不平衡的国家，要推进城市化，大、中、小城市必须同时实施，小城镇必须同时发展。第三，推进城镇化不能忽视农业现代化和农村建设。因此，我们提出在推进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同时，必须推进农业现代化，加强现代农村建设。

中国的城市化和工业化将继续发展，这也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巨大潜力。但是，我们必须高度重视几点:第一，当前的城市化应该说是不完全的城市化。由于相当多的农民没有享受到与城市人口同等的待遇，他们必须解决他们在稳定就业、社会保障、子女上学、住房和医疗方面的问题。第二，城市建设必须科学规划，既要重视地面的高层建筑，又要重视地下管网的建设。城市建设必须与经济社会发展相协调，一条腿不能长，另一条腿不能短。第三，要重视生态环境保护，节约土地资源。

我想在这里多说几句。如果一个城市在10年或20年前得到扩展，一个工厂建成，当地居民可能会欢迎它。但是现在人们可能会问:这些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它会破坏生态环境吗？它会侵占农民的耕地吗？如今，有许多社会问题和群体事件，其中许多都与此有关。

面对这些问题，政府必须树立新的执政理念，改革管理方式，负责任地向群众解释一切问题，坚持公开透明，广泛征求群众意见。

在中国，农民占人口的大多数，农民的意愿必须得到尊重。当农民离开家进入城市时，他们必须自由来去，独立选择，不能强制命令。特别是，土地仍然是农民的财产，是农民的主要保障。因此，有必要依法保护农民的土地和财产权。

今年6月，我去了里约参加可持续发展大会。在回答一些欧洲部长提出的问题时，我说中国城市的发展应该首先大力发展公共交通。第二，我们不能形成新的贫民窟。

问:尊敬的总理，今年上半年，中国中小企业面临的欧美外贸形势依然疲软，融资仍然十分困难，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下一步，政府如何引入更好的政策和措施，进一步帮助中国中小企业更好更快地发展？

温家宝:中小企业，包括微型企业，最能解决就业问题，也最有创新能力和发展能力。他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是:融资困难且昂贵，他们无法获得强有力的财政支持。二是综合成本高。这包括工资成本和相关的“五险一金”，以及生产要素成本。这使得中小企业缺乏竞争力。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应该给予中小企业支持。

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两个问题:一是继续对中小企业特别是微型企业实施结构性减税，减轻企业负担。二是为中小企业公平竞争创造条件，主要是通过增加金融支持。金融不仅要保证中小企业融资，还要使利率合理，降低中间环节的成本。

问:你刚才的发言从事实和论述两个方面全面深入地阐述了你对中国经济发展的看法。我的问题是，回顾中国过去十年走过的路，我们非常欣赏你全心全意为中国人民服务、奉献一切的精神。我们想听听，从你个人的角度，你对中国过去十年的经济发展有什么看法？你对中国未来的发展有什么期望？

温家宝:在过去的十年里，甚至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走过了一条不平凡的道路。我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同时也应该看到存在的困难和挑战。最大的问题是如何保持经济长期稳定快速发展。还有如何进一步推动结构调整，使创新成为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如何解决收入分配差距过大的问题，真正实现社会公平正义；如何实现经济转型，改变资源过度消耗和环境污染等状况。是我们面临的所有问题。这就要求我们继续推进体制改革，消除制约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结构调整的体制性障碍。总之，改革开放仍然是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动力。这是一条光明的道路，我们必须继续前进，而不是后退半步。

在我刚才的讲话中，我强调了中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仍处于发展的战略机遇期，这不是以空.为基础的如果你看看我们13亿人强烈的内在需求；看看我们城市和农村之间的巨大差距。从我们的经济转型来看，我们仍然需要促进与生产和民生有关的基础设施建设，我们仍然需要在教育、文化、科学和技术方面进行大量投资。这些都反映出中国仍有很大的发展潜力。我不同意经过30年的改革和发展，中国的增长率已经结束的观点。我们降低速度的原因是为了更好地改变模式和调整结构。不久前，一位银行家给我看了两张照片，一张是外国大城市的地铁网，另一张是北京的地铁网，一张密如蛛网，一张稀疏。即使在首都也是如此，尤其是在其他城市。

我刚从云南昭通地震灾区回来。地震灾害发生在滇黔交界的少数民族地区和贫困地区。那里的生活条件、交通条件和人民生活仍然远远落后于东部广大的城市和农村地区。如果中国的城市和农村地区进一步发展，我们还需要努力工作十多年，甚至几十年。

中国领导人头脑清醒。无论是工业化、城市化还是农业现代化，我们都有很长的路要走。要进一步改善城乡居民生活，实现社会公平正义，我们面临的任务仍然十分艰巨。要实现绿色增长、包容性增长和可持续增长，我们仍需付出巨大努力。这一切都表明，中国是一个发展潜力巨大、市场巨大的国家，我们对自己的发展充满信心。

有人怀疑我们，说中国阻止不了世界经济的下滑。尽管中国经济面临下行压力，但我们相信，通过推进结构调整和转变发展方式，更好地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大力推进改革开放，完全可以稳定经济。坚持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保持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加大预调和微调力度。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们今年采取的所有措施都没有超出预算的严格限制，也就是说，它们都是在预算范围内执行的。我们今年把增长率降低到7.5%，是为了促进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转变。我们仍然有足够的空空间来实施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尽管财政增长率在过去两个月里有所下降，但在7月底，我们的收入和支出甚至超过了1万亿元。多年来，中央预算稳定基金已累计节约1000多亿元。我们将适时采取这些预调整和微调措施，促进经济稳定增长。

今年前8个月中国经济发展与2008年和2009年金融危机的不同之处在于，并非所有企业和行业都处于衰退之中。重化工比较困难，轻工业比较好；传统产业比较困难，高科技和服务业比较好；东部地区比较困难，而中西部地区相对较好。另一点是私人投资的比例正在上升，从1月到8月超过了62%。这告诉我们两个问题:一方面，它暴露了我们的结构性问题，我们需要调整我们的结构，特别是改变我们的发展模式。另一方面，任何国家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世界经济形势的影响，特别是外部需求的减少，这给外贸企业造成了很大的困难。我们要坚定信心，把稳定增长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进一步推进结构调整，保障和改善民生。我们有把握实现今年设定的发展目标，我们有这个信心。

我为国家奉献了45年，几个月后我就要退休了。我珍惜这次论坛的机会，珍惜与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和企业家见面的机会。

世界经济论坛选择中国是因为中国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一个古老而年轻的国家。她老是因为她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文明，她年轻是因为她正在经历着蓬勃的改革和发展。面对世界金融危机，各国需要相互信任和理解。

我相信夏季达沃斯会越来越好。2007年夏季达沃斯论坛成立时，它以领导人为主题。什么是领导者？我以为是年轻人、科技、人才和创新。我完全相信，在中国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能够发挥主导作用，为推动世界绿色、包容和可持续发展做出贡献。谢谢大家。

(证券时报新闻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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