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荣平：创新型国家的五个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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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6日至7日，全国科技创新大会在北京闭幕。

自1978年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提出“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这一著名论断以来，中国先后于1995年、1999年和2006年召开了第一次全国科学技术大会，成为改革开放后科学技术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在刚刚结束的全国科技大会上，胡锦涛主席提出要进一步深化科技体制改革，到2020年，中国将进入创新型国家行列。

什么是创新型国家，其衡量标准是什么？如何推进科技体制改革？中国在第三次工业革命中有什么机遇和挑战？

“根据我们的研究，中国的创新能力位居世界前十，但我们的创新发展水平远远低于创新能力排名，与发达国家还有很大差距。”中国科学院科技政策与管理研究所所长穆荣平告诉记者。

穆荣平认为，中国科技资源配置模式不科学，2020年成为创新型国家任务艰巨。

他建议，下一步科技体制改革应优化科技资源配置，重点建设一批国家级科研机构和研究型大学，推进科教结合，加强国际学术交流与合作，大幅度提升科技发展能力；重点建设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体系，支持基础科学研究和前沿技术创新。

创新型国家的五大特征

21世纪:早在2006年，在《国家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纲要(2006-2020)》中，国家就提出要建设创新型国家。在刚刚结束的全国科技创新大会上重温这一声明的新背景和意义是什么？

穆荣平:2006年，中长期科技发展规划提出到2020年进入创新型国家行列。重温这一目标的意义在于强调这一目标的艰巨性和紧迫性，强调社会各界在建设创新型国家中的历史使命和责任感。这次科技创新大会的变化之一是，国家将进一步明确规划和实施的路线图。例如，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和科学技术部牵头，十几个部委完成了国家自主创新能力建设“十二五”规划，正在提交国务院审批。与“十一五”期间国家自主创新基础能力建设“十一五”规划相比，该规划覆盖面更广，表明国家将全面部署创新型国家建设。

21世纪:在这次科技创新大会上，国家提出在2020年建设创新型国家。如何理解创新型国家的目标？这个目标有没有评价指标体系，涉及哪些核心指标？我们如何判断这个目标是否已经实现？

穆荣平:关于什么是创新型国家，目前还没有公认的指标体系。然而，在我看来，创新型国家是指创新成为发展主要推动力的发展阶段。它有五个特点:一是创新体系健全，二是创新能力强，三是创新效率高，四是创新效益好，五是创新环境好。您可以设置相应的具体指标。就创新型国家而言，它不仅取决于其创新能力，还取决于其创新发展水平，即创新对经济和社会的推动作用。

现阶段，根据我们的研究，我国的创新能力位居世界前十，但我国的创新发展水平远远低于创新能力的排名，与发达国家还有很大差距。

为了判断这一目标是否实现，我们可以直观地与美国、德国、日本等大国进行比较，看看我们能否在2020年达到它们的创新和发展水平。

企业创新能力低下直接影响国家创新体系的建设

《21世纪》:您提到了创新和发展的水平，这提醒我们，长期以来，科技与经济社会发展一直存在脱节。这个问题的症结是什么？应该如何解决？

穆荣平:科技资源的配置模式必须与科研活动的目标、水平和特点相一致，这也是科技管理体制的核心问题。然而，我国科技资源的配置模式并不科学，因此出现了所谓的科技与经济和社会的双重表皮问题。

今后的改革应从以下四个方面入手:一是改革国家科技规划体系，强化国家重大科技项目的战略性、前瞻性和应用性目标导向，加大基础科学和前沿技术探索的投入规模，鼓励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和龙头企业联合设立专项资金，引导社会资金加大对前沿技术的投入。二是改革科技评价体系，建立公平、公正、公开、创新的评价机制和评价专家信用制度，公开公共资助项目的评价、进展和成果信息，促进知识共享。第三，改革科研绩效评价体系，建立价值导向的科技评价和监督机制，对公共财政资助项目进行分类评价，引导科研活动围绕国家目标导向的科学价值、技术价值、经济价值、社会价值和文化价值创造。

值得指出的是，企业创新能力低下直接影响到国家创新体系的建设。企业长期低水平的技术需求必然会大大降低中国科研体系的原始创新能力，影响中国科技界的全球视野和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对话能力。

21世纪:目前，中国科技管理体制落后的主要问题是什么？

穆荣平:差距主要有五个问题:一是缺乏世界级的科学大师和学术团体；二是缺乏持续生产重大科学发现和革命性技术成果的能力；第三，缺乏引领世界科技发展方向的能力；第四，缺乏世界级的国家科研机构和研究型大学；第五，缺乏学术传承和科教结合。

企业在研发上的花费确实更少

21世纪:这次科技创新大会强调提高自主创新能力。中国目前的核心技术水平是什么？我们技术的外部依赖状况如何？我们应该从哪些方面促进自主创新？

穆荣平:面对现代化强国，企业创新能力是加快国家创新体系建设的中心环节。目前，中国已经初步完成了从以科研机构和大学为核心的国家创新体系向以企业为核心的国家创新体系的转变。虽然中国华为和中兴通讯(000063)在R&D投资和pct专利申请方面已经位居世界1000强企业之列，但总体而言，中国的产业和企业创新能力仍然相对较弱，与现代大国相比差距较大，缺乏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创新型行业领导者，难以有效吸收全球创新资源，特别是国内科研成果，从而引领中国的科研发展方向和人才发展方向。

当前，要建设现代化、强有力的国家创新体系，必须以企业创新能力为中心环节，以创造高风险、高投入、高回报的创新政策环境为根本保证，以建设原创型国家科研体系为重要支撑，加大政府科技投入，引导企业加大创新资金和人才投入。

21世纪:在这次科技创新大会上，国家提出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提高企业创新能力。你认为目前企业创新中存在哪些问题？创新能力的缺乏与国家主导的科研体系有关吗？

穆荣平:研发投入不足是关键，缺乏高风险、高投入、高回报的创新政策环境是根本原因。虽然企业的研发支出已占社会研发支出总额的73%以上，但实地调查发现，真正的研发支出有限，企业拥有博士学位的高层次人才数量和比例很低，难以开展原创尖端技术开发活动，导致企业创新能力薄弱。根本原因是金融、房地产和资源垄断行业存在大量低风险、低创新、高回报的投资机会。国内许多龙头企业已经进入房地产开发和金融业。因此，借鉴国外成熟经验，适当调整非创新产业的利润率，降低金融、房地产和资源垄断产业的利润/，是创造创新导向政策环境的重要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