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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陈小虎东天子去了两年多,我一直以为时间会淡化对他的怀念。 当初的疼痛也慢慢平息了。 但事实上,他还在我的生活中,在我的怀念中 茫然的隐痛总是在深夜,冥想,朦胧,浏览,转身的时候浮现,就像身体某个部位的黑病一样,总是注意着我。 我终于理解了对东方凸点的怀念,对自己的怀念,天马之旅,对热情生活的怀念,对再也回不来的美好事物的怀念。 诗刊《诗与人》沙河顶我和东凸点的第一次相遇在沙河顶 1996年4月 黄礼子的宿舍 关于沙河山顶,浪子来到广州的诗人写道,如果没有去过沙河山顶一带,很遗憾,至少不能说颜色浅。 《诗歌与人》部藏在沙河顶广州画院八楼简陋的房间里 1999年底,黄礼子在这里创办了诗歌杂志《诗歌与人》,10年后的今天,其重要性已经明确,作为现代最重要的诗歌类民刊,这一评价已经被公认 沙河山顶成了新的“诗歌麦加” 当时黄礼子的宿舍与广州画院相邻,是广州市歌舞团大院内古老的三层小楼,他住在顶层20平方米左右的单间里。 一楼是他们单位的练习室,我总是看到一个有点漂亮的女孩在那里出轨、跑、跳、在头上高高举起地旋转着。 那都是舞者 二楼的门一直锁着,锁已经生锈了。 我从没见过那扇门开着 那就像告示,每次我经过,都提醒我美丽的诗之间有篱笆。 或者,你只是告诉我这是个危险的房间 我总是认为礼子的那所小房子就像成长的角落,傲慢,独立,充满被抛弃的宿命。 但是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了它。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和身边的一点人的命运 和房子相连,是宽敞的晒台 晾台边的红砖长满了青苔 夏天我在那里睡过,在那里也吃不到50顿饭 当时经常跑在沙河顶端的男人不仅是我,很多时候大班的人都在那个晒台上胡说八道,越来越多的人在说诗论文 我成了一只耳朵 款待、慷慨的黄礼孩子们把他的房间当成了广州市从南往北的诗人们的中转站 有一年,江城篇《面影》把看原稿、选原稿、编原稿的事件转移到黄礼子那里。 黄礼的孩子在晒台上用竹竿嫁接灯泡,大概有十个写诗的男人坐在矮桌子上,我说一句坏话,四面八方送来的诗稿从这身体手里传到那身体手里,他们用不同的意见发声。 一提高声音就叫醒睡觉的我。 我无知地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撒尿,然后走进黄礼孩子的小房间。 对诗,我一直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他们的争吵还在继续 然后我困了 之后,黄礼孩子的这个晒台被写了一个叫“诗歌阳台”的文案。 那天浪子带着东方浪子进来的时候,我躺在地上看报 下雨了,他们把水印留在被雨淋湿的裤脚铺着黄礼孩子塑料垫子的地板上 浪子高,瘦,长发,声音尖锐 东边又矮又胖,板头又小,说话又大又亮 他们一进屋,我就忍不住笑了 他们在黄礼孩子家呆的时间很短,所以赶紧搬到别的地方 再次见到东边的凸点,那年6月,在石牌村,中午,阳光猛烈,礼孩子带着我进租房的时候,我花了30秒左右,看到坐在床边的东边凸点,地上有狼藉。 他正在准备搬家,搬到广州东北郊外的太和 他在那里买了房子 《面影》诗刊太和相信,除非东方凸点搬到太和,否则不会去太和。 我甚至不知道太和在广州的哪个角落。 如果不是刘子乐的错,我想东凸点不会去太和买房子。 刘子乐也写诗,大学时代他创立的“跳”诗社,至今仍有人在校园里提到,已经过了30年 诗人总是把彼此看作兄弟,喜欢集体生活,一起喝酒抽烟,一起吵架,一起虚度年华。 他们用这种方法抵抗个人平时生活中的没落 每周六午饭后,我坐28路公共汽车去终点站,和在那里等着的江城汇合,然后骑他的摩托车去太和。 那时我一直在想当警察的江城有没有时间写诗。 他业余的爱好是会友和打牌。 除了上班,剩下的时间还在骑他的摩托车在广州市打牌和接朋友的路上 我们总是这样嘲笑他,从全国各地来广州的诗人,一到广州就一定向江城报告 浪子说,江城是天南地北诗人们的巴士(接送)、酒店(住所安排)、酒馆(酒会之友)。 写诗的人,如果没有喝过江城的啤酒,就不能说真的没来过广州 当然,这是1990年代的事件 那时,江城是赫赫有名的诗歌民刊《面影》的主持人。 1986年,《面影》在广州创刊,但一度保持沉默 1990年,江城加入,“面影”再次活跃,再燃 在江城的主持和苦心经营下,《面容》成为广东青年诗人们最热心最爱护的诗歌阵地,其活力和影响不亚于任何正规出版的广东新闻,它培养了许多青年诗人。 现在活跃在国内诗坛的数百位有名的广东诗人大多在“面影”中露面,在其中吸取养分 “面影”的视野不仅限于广东,全国许多优秀诗人的作品都在“面影”中透露了真相 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国内诗歌界,《面影》是南方诗坛关注的旗帜,对现代诗歌有很大影响的《诗歌新闻》在哪一年提到民刊时一定要提到《面影》呢? 江城是举起这面旗帜,玩弄这面旗帜的身体 我问过江城,他每天能读多长时间书,写诗,但我很少听说江城读了什么书。 江城沉默了,只是看着我,放声说。 小——老虎——但是几乎每周都能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皱巴巴的纸。 上面有他新写的诗。 把刚写完的诗带到太和,带到朋友之间,不仅有江城,还有世宾、礼子、儿乐们。 东边的凸点,我们到达太和,刚坐下的时候,语气很平,看,新写的 如果对作品的看法一致,用于讨论的时间就很短。 意见分歧激烈,持续时间变长 东边的凸点天生就有演讲的口才。 他魁梧的身体站在房间中间,夹着烟,挥动手臂,说得快,像柴火一样,漂亮,拖泥带水。 长椅掉在杯子里,溶在黑茶里,他抿着嘴笑,举起茶杯一口气喝完了 江城的说话声音平静而缓慢,但语气多次顽固,在东边凸点的攻势面前,他用笑声和吸烟准备反击 浪子的声音细,像女性的声音,有浓重的茂名口音,听不懂。 他喜欢拿外国诗人的观点为自己辩护,得到的回应是大家一致的嘲笑,这时他摇摇头,挥手抗议自己的长发。 世宾还在100公里以外的鹤山工作,每周六骑摩托车赶到了太和 他来的时候讨论已经开始了 世宾喜欢倾斜身体,挥动手臂,兴奋时站起来,大声朗诵诗,他的诗观点受东方凸点的影响,是东方凸点的同盟军 礼的孩子坐在角落里,一直微笑,和平,慷慨,我从没见过他参与任何争论。 当他们的观点勉强交织在一起时,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说,你们……温志峰出于好奇看这个,看那个,话题写他的诗的时候,他有点害羞地说自己的意见。 儿乐像老大哥一样,把自己埋在椅子里,微笑着,摇着脚,偶尔说一下自己的态度,但很快就被别人的声音淹没了,他又坐下来,摇着脚,有时还叫着我和礼孩子,志峰的名字。 这时,我静静地坐在旁边,看,听,把烟递给他们,给他们面前的空杯子倒茶。 我迷上了朋友之间的这种聚会,纯粹,正直,热烈,热情。 我挺直了脊背,靠在墙上,透过弥漫的烟看着他们,从左到右,从右到左 那时我已经知道了。 这样的派对只发生在这样的时候。 在大家都不担心的时候。 我也知道。 这样的派对越来越少,会慢慢消失在时间深处,留下明亮的光芒,涂上黑暗的生活。 去太和的时间几乎持续了半年。 由于距离太远,她的上班不方便,1996年11月,东凸点搬到了梅花园 在太和,东方凸点写下了后来广泛演唱的《暮年》。 诗人东凸点(资料图)梅花园东凸点搬到梅花园那天,我去了。 房子三家一家,我进来时,吓了一跳 在广州,东方凸点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朋友? 客厅,房间,厕所门口,通道,阳台,到处都是人,认知的,不认知的 有人跟我打招呼,是个长头发的歌手 我看着写在沙发上,画的是客厅的左边角落,唱的是站在门口,有点人堆在厕所前面,他们说我听不擅长的湖南话,那应该是东边凸点的老乡,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有三对在阳台上聊天的男女。 整个房间都是烟,声音嘈杂,人影飘在中央 晚上,在东边凸点新居旁边的小摊上,坐满了四张桌子。 一个大声喊叫,一个抱在肩上,一个窃窃私语,一个不停地举杯,一个人一滴酒也不喝 我看见有人离开了,有人急忙过来,有人躺在桌子上睡觉,有人呕吐在墙角,有人躺在地上 我以为饭后也打牌,但他们都陷入了酒精般的友谊 东凸点去世后,他的恋人聂小雨在《东凸点:最难的是诗人在一起》中写道。 “2005年第一次看到东凸点,我想他是为朋友出生的人。 他向所有愿意面对他的人敞开心扉,举起自己和盘……东边的凸点走在世界上,像对着友谊来一样,为了给朋友们留下什么。 诗是他留给朋友们的可见部分 (东荡妇和朋友的交往,不仅是他的热情、正直,他的诗才、他非常煽动和有感染力的话语,在我看来,是为了他对朋友的珍惜和爱。 1997年,我们的朋友遭灾,聚集了很多人,总是有幸运的灾难口气,语调说这件事,嘲笑我们的朋友。 我能感觉到东边凸点的愤怒,但他沉默了,抑制住了自己,有一次朋友也加入了谴责,东边凸点终于受不了了。 “不要在外人面前说自己朋友的错误。 不管这个错误是大还是小。 “我记得当时内心的冲击。 从那以后,我重新审视了朋友的定义和周围来往的人,修正了自己对朋友的态度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在别人面前说过自己朋友的坏话。 别人讨论自己朋友的是非时,我选择沉默,改变话题,不参加讨论 讨论只是换个形式重复 即使朋友错了,我也只是选择在朋友面前说话。 朋友是另一个方法的恋人,既然选择接受了,就要维持和珍惜 乔迁带来的一些变化很快就会在生活节奏中融化,日子又回到原来的轨迹。 我们把星期六和星期天的时间花在聊天、讨论和打牌上。 与太和相比,梅花园离广州市更近,去东边凸点处的人明显多了。 浙江省诗人伊甸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抓住黑色,梅花园准确地找到了鸣东凸点的门,长期以来作为奇迹流传在朋友之间 梅花园在广州的东北,白云山脚下杂乱,小巷狭窄,没有门牌号,在那里走完全靠感觉和记忆 伊甸园做了一个刚到广州的外省人,意外地能找到,而且只是在晚上,而且依靠东凸点的电话指导。 在梅花园的生活是东班普诗创作收获非常多的两年 他写了《灰是幸福的》、《被羽毛包围的》、《东荡洲》等诗,印刷了《九地集》。 那两年间,东方凸点一直没有上班。 当时作为文化人,在广州市找一份收入好的工作并不是什么难事 新闻行业的迅速发展,广州市每天至少可以看到7份当地出版的日报,各行业也有自己领域的报纸,很多“流浪记者”从全国各地涌来 江城向他介绍工作,在文德路对面。 东走了三天,不干了 路太远是理由,因为原稿的水平太低了 在东凸点心里,写好诗是生活,写好诗是工作 事实上,今天诗人的地位只能成为自己的心高 诗人依靠诗获得爱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件,但如果幻想沉浸在诗中,同时借此维持爱和家庭,那幻想的破灭只是时间问题 在家庭中的地位越来越低,到了后期,他连出去看朋友的钱都没有了 梅花园成了东方凸点的悲伤之心,我们也越来越少了 1997年底,东方凸点离开那里,和我一起住在银锭池塘里。 梅花园成了名词,在我的生活之外闲逛 银块塘于1997年底积蓄了生活给予的残党,离开了华南植物园倒塌的花园,住在银块塘 今晚,当我对着电脑敲这些关于银锭塘的复印件时,我的脑海里浮现着什么? 你知道银块塘的人的名字和他们的音容吗? 东班是《关于俞心樵》的文案,“1998年春天在广州,我和俞心在陈小虎不到9平方米的租房里生活了整整20天,而且聚集在一起的有陈小虎、世宾、志峰、江城等。 我们有用两张大木板把床放大一倍,这样讨论诗和社会问题,打牌,下棋,每天散步的习惯。 每次散步都去附近的银河墓地,为此郁心樵写了一首诗叫“墓地”。 “这里说的是事实,只是东方凸点省略了其他一点人和其中的细节。 在银团池,我们争论过细节问题 他们关注理想、光、真理、提高这一大事物,我只是关注生活的日常细节。 一个城市,被时间冲刷,留下很多名词和事情。 一个一个,他能记住的是一个一个的细节 这一系列细节连接着他的一生 世宾躺在床上做俯卧撑,床板掉了下来,他的下巴撞在床边,疼得龇牙咧嘴 志峰星期五晚上去顺德看妻子,星期六晚上坐在卡桌边,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星期天下午摸着卡说。 我不去顺德 黑暗的走廊,我们坐在地上,抽烟,喝茶,聊天,不想烧水,所以喝冷水直到天亮。 这件小事是银锭池送的礼物,我一个人坐着的时候从远处跑来,让我温暖,照亮我黑暗的生活。 1998年年初八早,东方凸点突然在楼下喊我的名字,吵醒了我们。 那一刻,我的兴奋无法言语,世宾们也很高兴。 我们一起跑,把门打开 下午江城带俞心樵来了 那个小房间里,最多的时候,床上地下睡了八个人 我已经不记得是谁了,哪晚是怎么睡的了。 那时,小屋不寂寞 但很快,俞心樵去了,从此再也没见过他 东边的凸点4月份去了北京,回了广州后,和巫国明见面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广州银河墓地附近的小老虎租房子,他给我的印象不深。 他来自增城,是世界瓶子的摩托车牌照。 他的肤色很好,又高又帅,而且文雅 那天,我们四个人在走廊里围着一张小桌子聊天,他坐在靠在墙上的小个子长椅上 我们彼此很了解,见面的瞬间就像老朋友一样。 “东凸点后来在散文中这样写了他与国明的相遇 一年后,东凸点通过国明创造的“十位作家定居增加城市”,成为了新的都市人,没人认为自己流浪的人生有真正的落脚点。 那年6月,东边的凸点回到湖南,说要在洞庭湖边建一个鸭子饲养场 他在什么样的日子里整体生活在兴奋中,不断向我们说明了养鸭场的美好快速发展前景。 生活总是这样,一小部分人突然出现,又像潮水一样突然下降,一瞬间,痕迹就消失了。 热闹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不上班的白天,我经常往东走,通过没上锁的铁门,去银河墓地。 那里安静,安静,是散步和放养心灵的好地方 你喜欢看哪个墓碑的复印件? 包括简单漂亮,丰富的复印件。 短短几十个十字,写下了一个身体的一生 沿着环状排列的坟墓,一级一级往上走,风穿过墓地的树林,树叶沙沙作响,鸟鸣声更响亮,变得更杂乱。 没有人来阻止我,调查我的下落和目的,我自由,自由地走着。 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了 后来,我还在那里看到了肖邦的坟墓 晚上,那扇门锁上了 我总是想翻墙,在夜晚进入银河墓地,但我担心我走路的样子会吓到别人,或者他们会把我当小偷。 这个想法在我离开银团池后也没有实现 年10月13日,东边凸点去世的第三天,在增城酒店的房间里,世宾从第二天开始使用的悼词中抬起头来,转过身说“东边凸点一辈子都很穷……”时,眼泪汪的。 那时我靠在墙上。 看着灯下世宾的脸,看着世宾的表情,我突然想起,1998年6月的中午,在银锭池的小摊上,我们一起吃饭。 五个人,把阳光低的桌子分成两半,我坐在凸点和世宾中间。 东天子说,将来他的悼词将由世宾写 那时我们之间总是谈论将来,互相开着点玩笑。 但是我没想到。 这,竟然用一句话来炫耀。 在冥冥之中,命运可能早就安排好了所有身体的归来 我告诉世宾突然的记忆 我们之间,多年来,出现过好几次这样的话。 我们不在乎,或者早就忘了。 世宾低下头,过了一会儿,说。 我想起来了 八月,我搬家了 八个月来,对我十年的广州生活来说,很短 银团池一样短的小巷 但是,我知道。 那条短巷子支撑着银锭池。 那条巷子里所有的土地都布满了我的脚印,密密麻麻的,深的还是浅的。 石牌村的音像店石牌村于1998年8月搬到了石牌村 朋友的身影也频繁出现在石牌村的哪个肮脏的小巷里? 我离开广州后,有一天问黄礼的孩子,去石牌村吗? 他认真地看着我,你不在那里,还去做什么? 有点地方出现是因为那里有朋友。 否则,和我们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在小巷里团团转,斜坐在小摊上的长椅上,等着烤鸡和烤鸡的翅膀。 我们面对面坐着,看着经过身边的美丽女性,轻松,随意,有默契。 我们已经什么都没说了,但我们知道各自的心在想什么。 我知道看他们的眼球变直,扭头的话,一定能看到明亮的脸和好的身体。 我喜欢这样的时候 越来越多的时间,我们去了石牌东路的一家叫“伯顿”的西餐厅。 于是,黄礼的孩子们写了一首关于朋友们生活的诗 那是下午,落在阳光拥挤的石牌东路上,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他看着窗外,咕哝着向“伯顿”走来的哪个朋友的名字,他说要写诗。 最后一个朋友出现时,他前面的稿纸充满了二十多行诗。 从这首诗中,黄礼的孩子找到了方向,诗的大门一下子打开了 因此,我们体会到“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大多数情况下,前后左右桌子边上的人是一对,但我们不管有多少人,都是男性。 在石牌村,我喜欢阳光灿烂的下午 这时,倚着西边的太阳毫无遮挡地闯入我家,广阔的阳光洒在沙发和地板上 地板刚擦洗过,哪个瓷砖像镜子一样亮? 我喜欢收拾房间,收拾房间后一个人坐,抽烟,喝茶,看书,听音乐。 朋友来了。 我们坐在地上,面对面,包围,中间是功夫茶具。 音乐在房子里盘旋,飘荡 太阳慢慢地爬上我们的身体,我们的影子从地面上升到了墙上 灰尘在柔软的阳光下飞舞,那些薄薄的身体在风中起伏 突然,我们一直静静地坐着,想起什么也没说 烟越来越浓,一团一团地在房间里盘旋 太阳越过我们的身体,向深处的空间前进,到了墙角,好像遇到了困难,爬行的速度变慢了 我知道我已经无力向上了 向窗外一看,远处的大楼挡住了太阳 灰色的天空中透出淡淡的暮色 朋友留下来,回到自己的住处 世宾经常一个人来,那时他已经辞职离开鹤山,也住在石牌村。 1980年代,得知大学时代住在同一个宿舍 我们总是这样,跟对方说一句话,就可以考虑下一句话 志峰去澳门,1999年4月末,他从澳门回来,两人在石牌村下午喝茶抽烟,不能说是50个词,但那无声的默契至今还记得,像初夏的阳光一样清晰。 东边的凸点又走了,走了又来,他的鸭子饲养场半途而废,开餐厅马上关门。 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抗争,但我从没听说过他的叹息。 他低下头,默默地抽烟时,朋友们咽下到嘴边的话,说什么? 我该说什么? 在凸点的世界里,只有简单直接的生活,只有诗 那时的东边凸点就像黎明前的猛兽,他努力走出黑暗的笼罩。 江城每次来都带来三个扑克。 2003年离开广州,离开石牌村时,在角落里,在堆积如山的新闻杂志中,在抽屉里,在沙发下,发现了91副扑克牌。 我把她们排在一起,壮得像长城一样 我熟悉里面的每一张,我碰过她们,喜欢她们,诅咒过她们 上面浮着脸,烟雾弥漫,朦胧,亲切 1999年8月,江城拉起诗人祥子、陈珂、黄礼子和浪子,我在石牌村的地址看稿子,编辑了新一期的《面影》。 我记得当时为在交通事故中早逝的诗人吕庆秋做了纪念小编辑。 但是,由于大家勾结在生活压力和日常生活中的散漫,主持人江城也忙于告别单身,所以编辑的新《面影》死在了胎内。 不久,海南诗人纪少雄、纪少飞兄弟在国庆节去广州度假,温远辉老师、江城、浪子和我等一个人聚集在华南师范大学招待所讲文论诗 那天晚上,浪子提议建立广州诗人的合集,作为对一个世纪的告别 当时制作了名单,安排了相关事项:江城、世宾、东凸点、温志峰、巫国明、黄礼子、浪子共7人。 全书由温远辉老师总结,我作为诗集的后记写了“我是你们的朋友”,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的雅高负责封面的设计。 1999年12月31日晚上,礼子、世宾和东凸点等人在广州举行了一个名为“诗歌污染城市”的活动,想把印刷诗歌的各种卡片张贴在过广州大街的隧道、天桥、灯箱广告、路边树上,在广州市涂上诗歌的光芒。 那天晚上,我在深圳,和后来成为妻子的女孩拥抱着在世界之窗的广场上等待着新世纪的钟声响起。 他们在诗殿堂里飞,我在俗世的尘埃中爬 我们的90年代就这样过去了 (本文选自《90年代回忆录》,度文化出品/团结出版社,年12月出版) 【作者介绍】陈小虎于1967年出生于广东陆丰,毕业于华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担任教师,现在是自由职业者。 主要写小说、散文、评论,着有散文集《九月阳光》

标题:要闻:在广州,怀念九十年代的诗歌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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