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伟：做这个时代的梅兰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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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普通中国观众介绍沈伟通常从他设计的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画卷”部分开始。舞蹈演员用巨大的卷轴跳舞，并用身体作画，这令人印象深刻——但这只是沈伟许多艺术尝试的一瞥。

沈伟的个人经历惊人地丰富:他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学习湘剧，从小学画，经历了“85艺术潮流”，见证了中国大陆现代舞的开始，在纽约成名，最终在国际上成名。2007年，沈伟获得了麦克阿瑟天才奖。《华盛顿时报》评论道:“他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艺术家之一。”离开中国18年后，这一次，沈伟终于把他的作品《春节？梯子被带回国家表演艺术中心。沈伟总是喜欢以梅兰芳为榜样，告诉年轻人做我们这个时代的梅兰芳。

像艺术史一样成长

沈伟的成长故事就像一本艺术史教科书。1968年，他出生在湖南省岳阳市，他的父亲是当地湖南剧团的导演。在父亲的影响下，沈伟从小就学习中国画，喜欢跳舞。9岁时，沈伟被湖南艺术学校的湘剧录取——对于一个城市的两个孩子来说，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当时，“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家里很高兴送孩子上公立学校，而老师们“尽最大努力向孩子传授知识，好像他们想弥补“文化大革命”中失去的一切。”在这所学校里，沈伟接受了为期六年的严格的戏曲基本功训练，同时继续画画。毕业后，沈伟在湖南湘剧院担任阿香歌剧演员。在学习湘剧和国画的过程中，他对中国传统文化有了扎实的把握。

1984年，中国对外开放，西方文化和艺术不断传入中国，沈伟也开始学习西方油画，他从西方油画开始了解西方传统艺术，进而了解更多的现代和抽象艺术，“大概在1984年或1985年，我看到席勒画的女人，我看不出她完全是一个女人，非常抽象。然而，逐渐了解西方现代艺术的发展过程是非常有趣的。学习歌剧时，老师每天都告诉你怎么动，这是一种模仿的状态。当我学习现代艺术时，我发现人们可以成为创造者，而不是完全模仿他们，所以我也可以创造他们。现代绘画影响了我对现代文化的理解。”

当时，沈伟已经到了北京，和朋友们一起学习画画，碰巧遇到了“85艺术新潮”。他到处骑着自行车，在天安门广场放风筝——那是一个美好的80年代，理想主义狂热地滋长。当时，他碰巧看到一场加拿大现代舞表演:所有的演员都穿着睡衣跳舞，这让他觉得很新奇。沈伟本来要参加中央美术学院的考试，但是因为他的英语成绩不好，他最终在专业上没有获得第二名。继续画画需要钱。沈伟的妈妈意外地在报纸上看到了舞蹈比赛的消息。有成千上万的奖品，所以沈伟去参加了。在赛场上，所有参赛选手只能跳木兰这样的正统叙事舞蹈，而沈伟的参赛作品叫《命运》，习惯于在舞台上拿着长流苏和大刀的评委突然被吸引，湘剧演员沈伟脱颖而出。评委们告诉沈伟，你非常擅长跳舞，应该去广东舞蹈学校上现代舞课。从那以后，中国失去了一名画家，却获得了一名舞蹈演员。

沈伟到达广州时，现代舞班已经开课两年了。他说服校长杨美琪改变课程，学习。那时候，现代舞课出奇的前卫，外国人直接授课。沈伟成为最优秀的学生是因为他通过学习绘画对西方艺术的理解。

“我想表达我自己”

1994年，沈伟拿起他的手提箱，从广州回到北京，到处询问他能在哪里演出。每个人都不明白。他直接赶到当时在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的冯双白(现任中国舞蹈家协会副主席)，问道:“你是冯双白吗？你能帮我吗？”沈伟说，他想做一个名为“小房间”的表演，但没有人给出场地。

冯双白问，“小房间里有什么？”沈伟回答:“这是我的想法，我自己的想法，我想表达，但他们不愿意让我表达。”这句话打动了冯双白，他想到了自己的母校北京大学所倡导的独立思考精神，并以中国美术学院舞蹈研究所的名义帮助沈伟找到了北京实验剧院的小剧场。在准备演出之前，舞台上的地板很脏。冯双白和沈伟亲自拖地。当他们把它拖到半路时，沈伟突然抬头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冯双白仍然认为沈伟与众不同:“他真的很独特。作为一种现代艺术必须是独特的。我担心现在的作品名义上是现代艺术，但实际上它们和其他作品一样。”

《小房间》讲述的是20世纪80年代一个年轻人一天24小时在家的生活状况。沈伟独自唱歌、说话、跳舞和玩耍。他在舞台上使用卷纸和粉扑，形成了一个非常独特的形象。演出的传单也是他自己设计的。8张纸被对折，开口是他自己的画，画的是一个“小房间”。

1994年在北京，“小房间”引起了轰动。演出结束后，沈伟在全国现代舞大赛的编舞和舞蹈表演中获得第一名，并获得“尼可斯？路易斯舞蹈实验室，上了去纽约的飞机。他只想去纽约，但别无选择:“纽约是世界文化的中心。”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纽约引领着世界文化的方向，影响着人们的精神状态、审美意识、哲学思想和经济观念——就像文艺复兴时期去欧洲一样。"

“人生是学习的过程。我在纽约的头五年学习西方文化。我以前在中国感觉很好，但是在我去了纽约之后，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懂，这很无聊。我想，为什么他们喜欢这么多我不喜欢的东西？事实上，我不明白很多事情。所以我一直在纽约看，从艺术电影开始，看歌剧，然后去博物馆看我曾经模仿过的画。伦勃朗和塞尚非常高兴。”

2000年，杨美琪问沈伟是否可以回广州安排工作。沈伟拿出《盛。后来，沈伟回到美国，安排了《天梯》。这两部作品为他赢得了世界声誉，各种艺术节和舞蹈节的邀请蜂拥而至。“好吧，那我就组织一个小组。”就这样，沈伟拥有了自己的舞蹈团和工作室。

《无聊》第二宫

虽然在西方，沈伟的作品和团队从未使用所谓的“东方元素”作为噱头。他召集世界各地的舞者，他的作品总是强调“现代精神”。他原本有着以戏曲和国画为基础的中国文化修养，并受到了以绘画为起点的西方艺术的影响。中西文化都在他的作品中得到了体现——但东方文化作为他的本源，却以一种更隐蔽、更深刻的方式出现了。

在笙里，舞者们穿着时尚，但他们是在戏曲的步法上踩着“马戏”。在《连接与变换》中，舞者们在经过沈伟自己的“自然身体发育技术”训练后，以一种非常现代和创新的方式跳舞。与此同时，他们用蘸有墨水和颜料的身体进行绘画，在场地上留下身体运动的痕迹——这一想法也适用于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画卷”部分。当沈伟提到他的最新作品《分离与结合》时，他总是说:“这可能是国内观众所不能接受的。”它的演出地点在纽约公园大道的军械库里，舞者在自己的地方跳舞，观众可以在舞者之间来回走动。沈伟的想法是，观众可以选择某个部分和某个时间观看，这样每个观众可以看到不同的东西，没有人可以看到所有的表演。舞台上的装置处处体现着《易经》的占卜。“事实上，我的许多作品都有中国传统文化，但这并不容易看到，但它是精神的。”

沈伟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最大探索体现在他的作品《第二宫》中。“这是最无聊的戏。如果你不明白，看这部戏你真的会感到不舒服。如果你能理解，那就太好了。”他对第二宫的改造从节奏开始:目的是让外国舞者听京剧，学习京剧，了解它的节奏。外国舞者每天用ipod去看歌剧，学习了两年。在了解了京剧独特的节奏之后，沈伟请他们跟着这些节奏跳舞，用他们的身体形象向外国观众展示京剧中的西皮和黄儿。之后，四位资深京剧演员和外国舞蹈演员在同一个舞台上表演，这给这支舞带来了西方歌剧的壮丽场面。演员的外貌和服装，没有清代皇家戏班耀眼的装饰，被沈伟用宋代古画的审美改造，显得古典而清晰。整个舞台用国画装饰。《第二宫》的制作成本很高——仅仅请北京的演员和音乐家住在纽约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最后，“第二宫”客满，外国人饶有兴趣地看了最无聊的京剧。

不要羡慕那些从事艺术的人。

时代周刊:艺术家的创作有时会崩溃，然后他们会变成更好的作品。你有吗？

沈伟:我很乐观。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是痛苦的。我已经十多年没有流泪了，没有人让我哭。我意识到的东西可以平衡我的生活。当然，艺术家必须有所突破，如果他们停留在一个状态，他们就不能发展。但这并不意味着艺术家一定处于痛苦和折磨的状态。我一定会要求我挑战我没有做过的事情，这可能是一种折磨。

时代周刊:目前，中国观众仍然认为现代舞是“票房毒药”，不容易销售。

沈伟:现在不同了。这在欧洲和美国已经改变了。外国是传统和古典的艺术，没有人看到。芭蕾舞团想跳“现代芭蕾”；现在交响乐团负担不起，也没有人在看。在美国大都会歌剧院，你需要找一个电影导演或画家来重新创作一部歌剧。时代变了，过去的事情实际上对你没有启发。如果它们不能给你带来影响，艺术的影响将会很小。好的现代舞，你已经看过了，你永远不会忘记。只有好的现代舞和坏的现代舞，并不是说现代舞都离观众很远。如果你的文化背景与你的工作无关，那么你可能很难接受并保持距离。如果你想更加开放，了解更多，你可以了解不同的文化和艺术，交流，并且知道这可以帮助我认识新事物。艺术应该给观众带来新的东西——传统艺术很难给你带来新的东西，因为人们已经知道它们了。

时代周刊:这似乎与传统的传承有关。

沈伟:继承就是继承精华，而不是发展。如果艺术被完全继承，生命力将不复存在，所以它将被放入博物馆。没有梅兰芳和盖叫天的发展，京剧就不会有它的盛典。现在的京剧状态不好，因为没有大师来发展它。梅兰芳的艺术完全是现代舞的实践。他的服装、创作和线条都是全新的、纯粹现代的东西。那时，他敢穿旗袍上台表演！但是创新并不意味着彻底改变。如果不好，那么文化就会被打破。因此，我告诉戏曲学院的学生，首先要学好基本功，然后创新，成为现代的梅兰芳。

时代周刊:你还在读传统作品吗？

沈伟:看。我仍然喜欢看国画。我在纽约的地铁上看唐诗宋词。我仍然看古典芭蕾和古典歌剧——我可能会在中途睡着，没问题。睡觉不是失礼，现在不可能交流，所以醒来看看。我有时去看歌剧，在头十分钟就睡着了；但我喜欢第二场比赛，并在第三场比赛中坠入爱河。我告诉中国戏曲学院的学生，学习艺术的人不应该羡慕那些从事娱乐的人。娱乐是令人愉悦的，艺术家受到尊重，“无聊”是高尚的。

《时代周刊》:舞蹈对现实有意义吗？

沈伟:我们必须告诉所有年轻人跳舞的重要性。跳舞不是漂亮女孩跳起来微笑的事情。舞蹈将对整个世界产生影响。它有许多艺术性和科学性。跳舞让我们了解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可能性，这样我们才能越来越有创造力。艺术家会影响全世界人类的思维，让你以不同的视角去看事物。它不仅是美，也是人类智慧打开大门的第一个地方。也许科学家受到了梵高和高更作品的启发，改变了世界。

我希望小虎队会回来赞美大陆音乐的丰富多彩。李子恒:“秋蝉”已经越过海峡，成为一种乡愁

本报记者文

11月2日，台湾著名音乐创作者李子恒出席了广州图图空野火音乐收藏室的讲座，并与野火音乐收藏室主任熊汝贤一起讲述了台湾流行音乐的前世今生。作为一个致力于推广台湾原创民歌的音乐团体，“野火音乐收藏”带领其年轻的本土歌手陈永龙、陈世川和蒂布斯来到大陆举办台湾原创民歌音乐会。一直隐居的李子恒有一个交集，因为他在《野火音乐集》中为他的家乡金门发行了电影原声带专辑《樊落》。“对我来说，这次旅行是一个与年轻朋友在民歌氛围中寻找新音乐的途径。”当歌手陈永龙演唱李子恒创作的《海岸线》时，李子恒弹着吉他，轻轻地为他伴奏。

秋蝉带来的怀旧

李子恒的创作过程几乎与过去30年台湾流行音乐的发展同步。20岁时，他因服兵役时的“秋蝉”而出名，然后开始做记录。他的第一张专辑是《岁月》(蔡幸娟)。两年后，他成为飞碟公司的音乐制作人，负责王杰、小虎队和姜育恒的专辑制作，并创作了《红尘有你》、《牵手》、《雨还是雨》等作品。李子恒在金门岛度过童年后，在16岁时去台北学习。20岁时，他写了他的第一首歌《秋蝉》，并参加了当时著名的“金曲奖”民歌比赛，获得冠军。那时，他是台南空军事基地的一名士兵，有一次他参加了一个政治研讨会，无聊的课程让他昏昏欲睡。然而，李子恒非常清醒，随意写下了一些东西——后来才发现它看起来像一首歌。20多天来，这些句子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所以李子恒把盘旋在他脑海中的句子和旋律一点一点拼凑起来。"这首歌根本不是为任何目的而写的，它非常简单。"

写完《秋蝉》后，李子恒试着录制了一个样本，并发送给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偷偷把样本送给了“金韵奖”的评委，并被选中参加比赛。李子恒向部队请假，去台北参加。他找到了一个朋友和另一个同学，三个人一起在舞台上唱歌。“目前，电视上的一些选秀节目会用造型和包装等迷人的方法介绍歌手。那时我们什么都没有，但我们的法官是大学里的好教授和各行各业的专家。他们真正从音乐的角度来判断，并结合文学和艺术。”

1980年，李子恒即将退休。当他来到台南，他发现秋蝉有记录！熟悉的旋律回荡在街上，即使是走在街上。此后，《秋蝉》也被收录到台湾教科书中，成为影响一代台湾人的经典歌曲。30年后，李子恒又一次谈到了秋蝉:“它被证明是有潜力的。后来，我慢慢发现蝉的声音是我童年的声音。它可以穿越海峡，穿越时间空，这是一种乡愁。”

我们什么时候恢复与小虎队的边境？

李子恒说，他在飞碟公司的时间是最繁忙和最有成效的时间，和“台湾唱片业最繁荣的时间。”进入不明飞行物，李子恒的第一个歌手是姜育恒，其次是小虎队。

我第一次见到小虎队时，苏有朋16岁，陈志朋17岁，吴奇隆18岁——李子恒33岁。“这么老了，怎么写偶像歌？我想摆脱我的年龄，想象一下如果我18岁了，我会有什么样的心情，我会喜欢他们。”李子恒在他的创作中不断改变着青春和成熟的感觉:“我首先要考验自己，找出共鸣所在。”很多时候是为了探索和追踪信息。现在回头看，这个过程非常重要。我也很高兴当时我这样做了。”

那时，小虎队的成员们不得不表演、练习舞蹈、在电视上发布公告以及做家庭作业。李子恒几乎是在录音棚里遇见他们，打招呼，没有多少私下相处的机会。“因为工作很紧凑，而且录音棚是按时收费的，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只有一首歌一直在唱，他们都很努力。只有苏有朋有时会跟我说说他成长和转变过程中的一些事情。”李子恒和苏有朋还记得一天晚上下班后在山里散步，吹着冷风，然后一起喝着温热的鸡汤。“这些在我的记忆中非常难忘。”。

小虎队回归和重组的消息一直在流传。李子恒笑着说:“如果他们真的能重新组织起来，我很愿意帮他们做一些创作和制作的工作，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如果我们继续我们与小虎队的命运，我们将成为朋友，而不是老师和学生。”

对于小虎队新专辑的创作以及小虎队成员成熟后如何定位，李子恒表示:“他们除了延续了过去健康轻松的特点外，也变老了，每个人都有很好的事业发展，都已经成熟了，所以应该给他们一些不同的元素。如果他们重组，这也可能是一个瓶颈。他们的生活已经进入中年，他们对世界的理解、认知和热爱都是新歌中可以探索的元素，而这在原来的小虎队是看不到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大陆音乐的丰富多彩

《时代周刊》:你觉得大陆民歌和台湾民歌有什么不同？

李子恒:台湾有不同的文化，是一个岛屿。许多人像岛民一样思考。从地理上看，台湾的山又高又陡，河流又短又急，人又多，所以台湾人很快。我认为北京现在非常糟糕。我发现所有在北京唱民歌的朋友都有一种力量。除了自己的国籍，他们心中也埋藏着某种东西，这种东西更有活力。我被这个富有的东西吸引住了。

《时代周刊》:你更喜欢大陆音乐的什么？

李子恒:崔健的《无物》，包括它的语言用法，都很吸引人，但是我们不能创作出这样的东西，它们在当地生根发芽。所以有些东西可以交流，但它们可能不会完全融合。

时代周刊:你有没有考虑过将大陆音乐的特点融入到你未来的创作中？

李子恒:这两个地方的民歌有不同的属性。我们在土著音乐中有一些大陆所没有的纯粹而热情的东西。大陆有着台湾所没有的厚重、充满活力和诗意的东西。这些可能是未来两岸交流中最重要的事情。如果我将来再创作，这些东西肯定会影响我。事实上，新专辑《回家》已经具备了这些元素。我觉得“回家”不再是简单的了解台湾的感情，或了解我对家乡的感情。我的许多照片都来自大陆。例如，在2008年，我从电视新闻中看到，当中国大陆在春节期间回家时，许多人不能回家，而是骑着摩托车在冰冻的道路上从南向北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