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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文化人类学教授、中国研究中心主任闫云祥用“个人化”这一一贯逻辑来解释中国的许多社会现象、社会结构变化和个人价值取向。多年来,通过改革开放后家庭住所和人际关系的复杂变化,他得出了“没有公共道德的个人崛起”的结论。然后,他将这一逻辑延伸到市场化后的整个中国社会,描绘了一幅“个人化”过程中的社会结构变迁的图景。鉴于社会信任和道德底线,《中国商报》采访了闫云祥。 “个人化背后的道德价值取向”是严云翔在“中国社会的个人化”研究中希望阐明的下一个主题。由此可见,“中国社会的个体化”已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包含现象、结构和价值的完整范式,并成为研究中国社会变迁的具有解释力的理论工具之一。 中国商报:在你研究的26起案件中,无论是通过司法渠道还是其他渠道,大多数帮助者最终都被证明是无辜的。然而,所有案件中的假原告都没有道歉,也没有人受到惩罚。在法律之外,我们如何利用社会的力量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闫云翔:事实上,每个社区都有自己的一根刺。由于他坚强的个性或其他原因,他一直在做坏事,但别人帮不了他。在那个社区,一对收集废品的老夫妇把废品放在走廊的公共空房间里。后来,这个社区的人们组织起来,以社区自组织的形式清理自己,用习俗规范人们的行为。社区组织慢慢地让他们参与进来,同时创造了一种舆论,这种舆论不是来自政府的自上而下,而是由社区自发形成的。最后,老两口的行为发生了变化,他们积极参与了社区建设的治理。 每个人内心都有善良的本能,而善良本能的调动更多地取决于日常生活中的实践,而不是网上的舆论。对小悦悦事件的深刻反思的确是互联网上的一件积极事件,但却很难产生真正的效果。当你在网上说话时,没人知道你是谁。社会自组织在日常生活中的作用是不同的。 日报:道德观念正在变得多样化,而“道德底线”实际上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在你看来,什么部分或原则构成了道德底线? 闫云翔: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一方面,一些道德底线正在改变;另一方面,应该有一个绝对的道德底线,不能被打破。因此,我们应该区分三种:不道德行为、有争议的道德行为和新的价值观。这部分是从有争议的部分发展而来的。例如,我们重视环境保护,这在很多年前是没有的。现在我们已经在意识形态层面上就环境保护的必要性达成了共识。这是新的道德行为。总的来说,人类社会已经进入了现代转型,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总的趋势。私人生活中道德底线的范围正在缩小,底线正在减少。例如,婚前性行为的禁忌已经被打破并被接受;另一个例子是个人选择和家庭责任之间的冲突,这在传统社会是无可争议的,个人必须服从家庭利益;这个领域的底线也在下降。相反,公共领域的规范正在增加。例如,乱扔垃圾和破坏公共财产不被认为是严重的,但现在它们几乎是不可容忍的。 日报:在传统社会中,费孝通总结的“地理”、“因缘”和“血缘”划分了人际关系的维度。道德约束也普遍存在于这三种关系中。在个体化转化的过程中,构成道德约束的重要因素是什么? 严云祥:费孝通先生总结的三种关系都是基于差序格局。过分强调社群主义可能会导致群体对个人的压迫,就像我们过去的父权制社会一样。我们新的社会个体化的转型要求我们跳出传统的差别秩序模式,在观念上树立新的平等观。如果你有根深蒂固的平等观念,你就会对尊严和道德有新的理解。你的个人尊严是基于社会中所有人的同等重要性。这并不是说你在拥有尊严之前会得到很多尊重和敬畏。尊重他人的想法只能尊重你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将形成行为上的自律。费孝通认为,西方的群体结构来自基督教思想。问题在于,宗教不再像过去那样占据主导地位,取而代之的是个人责任伦理。事实上,强调个人责任伦理是现代社会对个人要求的一个重要方面。 日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社会信任”的情况会得到改善吗?如何反映改善的趋势? 闫云祥:我认为变化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所以很难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在负面方面,有很多负面消息,如贪官、肖月月事件、彭宇案等。但也有积极的一面。近年来,志愿者活动越来越多。另一个现象是现在的年轻人信任他们的父母和家庭成员。一方面,我们认为这是对传统的回归,这表明中国社会的个性化不可能完全脱离原有的基本社会关系。另一方面,许多案例表明,对父母的信任是由于外界信任的挫折。外部的分裂导致内部的统一。这是值得担心的事情。事实上,小圈子中个人信任的增加可能不利于整个社会信任的构建。 每日新闻:哪些因素在重建“社会信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闫云翔:社会信任的基础之一就是善待他人。这意味着陌生人不再被视为敌人或潜在的威胁,而是拥有相同尊严和需求的人。只有在这个基础上,社会信任才能有三个方面,即对机构、专家和陌生人的信任。 此外,社会信任的建立还依赖于一个新概念的发展,即英语中的“移情”,在中国台湾被翻译为“移情”,在中国被翻译为“移情”。移情的关键是从平等的角度对待陌生人。许多非政府组织也在这方面发挥了模范作用。另一方面,市场经济需要日常生活中的社会信任,比如网上购物。我们的市场经济越大,我们就越需要依赖广泛的社会信任概念。

标题:阎云翔:重建社会信任需要“共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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