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开行董事长陈元：开发性金融的“中国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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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开发银行作为中国中长期投融资的主要银行，近年来在支持经济社会发展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发展金融如何实现政策目标与市场运作的统一？为什么曾经专注于“两个基础、一个分行”(基础设施、基础产业、支柱产业)的大银行开始热爱民生金融？国际金融风暴后，如何化危机为机遇，实现“走出去”的跨越？.....带着这些问题，记者采访了CDB董事长陈远。

发展金融的基本目标是为国家发展战略服务，介于商业金融和政策金融之间。政策目标能否与市场运作相结合是成败的关键

记者:CDB的目标是建立一个世界级的发展金融机构。你个人如何理解发展金融？过去十年，发展金融在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陈元:发展金融介于商业金融和政策金融之间。以服务国家战略为目标，依靠国家信用，通过发行金融债券筹集大量资金，以市场化方式支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

发展融资和商业融资的一个重要区别是，发展融资建立市场，而不是简单地利用市场。很多人误解了这个特点，认为既然是市场运作，就和商业银行一样，但实际上是不同的。我们把国家信贷证券化筹集的资金用于公共利益和国家战略，而不是一般的商业项目。

相比之下，商业金融主要利用和依赖成熟市场，以自身利润最大化为目标，很难在金融资源配置中充分体现国家战略和政府意图。发展金融将自身发展与经济社会发展相结合，以市场为导向缓解瓶颈，通过积极建设市场，为商业银行搭建桥梁，服务更广领域，提高效率，逐步成熟空白色缺失市场。发展融资的目的不是实现利润或市场份额的最大化，而是服务于国家发展战略，实现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并且往往可以发挥主导作用。

CDB是中国发展金融的实践者和推动者。在服务国家战略中，我们探索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发展金融的原则和方法，为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积极贡献。一是作为国家基础设施、基础产业和支柱产业建设的主银行，通过融资促进中国的城市化和工业化。二是致力于普惠金融建设。目前，CDB已成为中国最大的社会住房建设银行(601939)、最大的学生贷款银行、水利建设、中小企业、紧急贷款等领域的主要银行。第三，大力支持中国企业“走出去”，成为中国最大的对外投融资合作银行。

记者:如果政策目标和市场运作之间存在矛盾，你会如何选择？

陈元:我们选择项目的时候，首先要选择符合国家发展战略、能够偿还贷款的项目。这是一个非常笼统和有原则的声明。事实上，项目的实施取决于项目的信用结构是否完善，在市场机制不完善的情况下，我们是否有能力建设市场和制度。我们牢牢把握这一点，并与客户达成共识。这种共识的实质是建立一个市场机制，即建立一个市场，让客户能够更多地认识到CDB的钱是借的、还的。只有当他们认真还钱时，他们才能借更多的钱，从而在过去的金融分配领域建立一种新型的市场关系。CDB在这一点上是成功的。不仅在国内如此，在国外也是如此，即基于市场机制的合作。

我们的整体运作是基于市场运作。我记得一位领导同志说，CDB承诺贷款时很高兴，但是账目很详细。之所以承诺贷款，是因为这个贷款领域有很大的发展潜力，也有空思维观念转变和市场建设的空间。但是，在具体操作上，要通过市场操作实现政策目标，将政策目标和市场操作统一起来。CDB非常认真地研究每一笔贷款，必须使市场运作完美无缺，这样每个人都可以受益和取胜。

我们不能仅仅看到民生金融业务资金少、工作量大，还应该看到其重要的历史和战略意义

记者:在人们的印象中，CDB作为一家大银行，主要面对的是大项目和大企业。然而，我们发现近年来CDB的“民生因素”越来越突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陈元:CDB过去做一些大项目，比如三峡水电站和大型铁路。虽然这些都是国民经济的基础，但民生领域的市场建设和金融建设非常薄弱，不利于加快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金融机构使用公共资金。我们应该从老百姓的根本利益出发，把钱用在最需要的地方。金融归根到底是要实现人人享有平等的融资权利和平等的社会发展机会，这是CDB加快民生金融业务的出发点。

CDB从2003年开始参与民生事务。当时，中国经济处于不平衡发展阶段，农村地区、中小企业、创业和就业缺乏融资支持，他们的活动远远不够。我们与世界银行合作启动了“中国企业可持续微型企业贷款项目”，这是CDB企业发展战略调整的开始，即从“两个基础、一个分行”大型项目的单极性发展到支持民生、富民的小企业发展。

过去五年，CDB进一步加大了对民生事业的支持。我们努力建设一条具有CDB特色的社会化、市场化、专业化、组织化的民生金融发展道路，通过批发方式解决千家万户的融资问题。

以学生贷款为例。虽然单笔贷款的金额很小，一个学生每年只有6000元，但这已经为许多家庭经济条件差的好学生形成了一个门槛。如果他们不能通过这个门槛，他们将辍学。这不仅涉及到国家建设和发展是否有接班人的问题，而且涉及到每个人受教育的平等权利问题。我们首先看到了这件事的必要性，然后开始寻找信贷结构。在过去，学生贷款使用学生作为借款人。后来，我们把它改为父母和学生作为共同借款人。这是学生贷款。目前，我国助学贷款运行良好，优质贷款比例超过97%。

在这个过程中，CDB已经推动当地教育部门建立助学贷款辅助机构，帮助管理贷款，并提醒学生按时偿还贷款。现在，这些机构正在慢慢进入良性运作。我们的组织优势，加上个人市场信用和一定的财政补贴，已经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市场机制，运行良好。助学贷款始于2005年，其优势和效果已得到充分体现。目前，CDB的学生贷款占学生贷款总额的80%。

开发性金融在助学贷款领域的市场建设很有特色，也很成功。这一成功是因为从各级政府部门和教育部门到使用贷款的学生和家长都建立了根深蒂固的还贷观念。

助学贷款的实践使我们深刻认识到，我们不仅要看到民生金融业务的小额和繁重，还要看到其重要的历史和战略意义。带着关注民生的真情和促进社会发展的使命感，把金融工作的成果转化为广大人民群众的现实利益和支撑社会发展的坚实力量。

CDB的国际合作业务应顺应新的全球趋势，服务于国家战略，服务于中国经济的国际化，服务于国际经济的中国化

记者:作为“两翼”的另一翼，CDB的国际合作业务也发展迅速。在当今复杂严峻的国际政治经济形势下，CDB如何在危机时刻寻求机遇，赢得主动？

陈元:在中国的金融机构中，CDB“走出去”较早，注重“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利用，为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了保障，实现了与伙伴国的互利共赢和共同发展。

CDB的国际合作事业源于国家发展的总体目标和战略。中国已经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发展所需的能源和原材料高度依赖国际市场，加工产品也高度依赖国际市场。我们必须建立服务于中国经济的国际金融体系、能源体系、原材料体系和市场体系，促进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在国际金融危机之前，CDB正在布子“走出去”的过程中下棋。我们派出了100多个工作组了解各国的情况。当危机发生时，许多国际商品低价出售，企业低价出售，技术也低价出售，这就是我们发挥作用的时候。CDB派出的工作组积极寻找商机，开展合作，为中国企业“走出去”起到了良好的桥梁作用。

金融“走出去”奠定基石，企业才有信心“走出去”。通过提供信息和融资解决方案，我们帮助企业分析当地条件和市场，解决他们在贸易融资和并购中遇到的问题，并促进他们在世界各地的合作，以加快他们的发展。

目前，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和营销业务正处于快速增长期，CDB“走出去”的深度远远超出了最初的预期。我最初的想法主要是在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现在欧美发达国家的市场正在迅速扩张。在新形势下，CDB应牢牢把握自己的发展方向，顺应全球新潮流，为国家战略、中国经济国际化和国际经济中国化服务。在一定程度上，它的重要性和全局比我们国内的商业有着深远的战略意义。

金融创新要把中国特色与国际先进经验和模式结合起来，不能简单照搬

记者:我们觉得CDB在金融创新方面有很多漂亮的技巧，这种“创新意识”对于大银行来说是非常罕见的。你推动金融创新的动力是什么？

陈元:纵观国际金融史，金融创新是发展的重要推动力。未来的金融发展仍取决于创新。在这个过程中，要注意处理好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的关系，满足实体经济的发展是金融创新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就CDB而言，创新的持久推动力来自实现国家战略的基本目标。因为要实现国家战略，我们必须集中精力寻找各种有效的方法来真正解决问题。例如，在CDB想使用出生地助学贷款之前，世界上没有一个国家使用过这种方法。我们立足国情，积极努力寻找解决办法。由于创新，不仅问题得到了解决，而且我们也走上了金融技能创新之路。

我们对全人类的知识、智慧和经验持开放态度，并采取包容和学习的态度。一方面，我们充分利用一些先进的国际经验和模式，同时，我们非常重视我们的传统遗产，包括传统文化的巨大力量。例如，生源地信用助学贷款符合中国诚实守信的文化传统。创新要把中国国情的特点与国际先进经验和模式结合起来，不能简单照搬。

正是由于这种创新思维，我们在城市建设、农业、农村等领域进行了大量卓有成效的融资机制创新，也在股权投资领域创造了许多第一，在综合治理方面取得了可喜的成绩。自2009年以来，我们先后成立了两家子公司，即CDB金融和CDB证券，形成了“一对二”的组织结构。通过注资和持股，建立了租赁业务平台——中国银行租赁。这样，CDB以投资、投行、金融租赁等新的金融手段为支点，形成了“投资、贷款、债务、租赁证”一体化经营、协调发展的商业格局。

CDB的金融创新不仅为自身发展增添了新的动力和活力，也有助于以市场化方式打破经济社会发展的融资瓶颈，最大限度地调动社会资金，帮助中国实现城市化、工业化和国际化。

发展金融前景广阔，CDB将继续坚持未来经营世界级发展金融机构的目标，加快发展

记者:你对中国发展金融的未来发展肯定有很深的思考。你能展望中国发展金融的未来吗？CDB未来的发展道路是什么？

陈元:CDB的实践证明，发展金融在中国金融体系中发挥着独特而重要的作用。无论中国经济处于顺境还是逆境，发展金融作为政府与市场之间的桥梁，首先通过中长期融资推动市场建设和规划，始终发挥着调控周期性波动的作用。在经济稳定增长时期，发展金融积极调整结构，引导商业资金进入瓶颈领域和薄弱环节，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然而，当经济面临下行压力时，发展金融在为稳定增长融资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成为政府应对危机影响的不可替代的力量。

当前国际金融危机的深层次影响略有减轻，全球经济结构正在发生深刻变化。中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未来发展充满希望，发展金融的前景更加广阔。很快，我们将进入“十二五”的高潮，中国的工业化、城镇化和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进程将很快接近预定目标。在这样的背景下，发展金融仍有很大发展。CDB今后将继续成为世界级的发展金融机构，充分利用国际和国内环境提供的机遇，加快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