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希：破解“财政三角困局”需统筹兼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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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尚希，财政科学研究所

金融问题日益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和公共治理的难点。目前，社会上有许多流行的金融观点，可分为三类:

首先，它需要大幅减税。税收焦虑弥漫全社会，各种媒体对中国“税负痛苦指数”的炒作此起彼伏，要求减税的呼声不绝于耳。最近，一些学者建议将个人所得税的免税额提高到10000元，这再次引发了关于个人所得税的热烈讨论，其实质是关于个人所得税是否应该进一步降低的讨论。在实践中，中国政府一直在进行系统的减税，如将个人所得税的免税额度提高到3500元，将工薪阶层的比例降低到8%，将企业所得税税率降低到25%，转换增值税，提高中小企业的门槛等。这些减税措施似乎仍然无法满足相关的社会要求。

第二，它要求大幅度增加支出，特别是在教育、保健和社会保障方面。虽然政府在这方面作出了很大努力，但多年来，这些方面的开支一直以约30%的速度增长，但仍未能符合社会的有关期望。随着中国整体经济实力的增强，特别是成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后，对上述支出的要求越来越高。有人甚至建议全民免费医疗、政府养老、从幼儿园到大学全面推行公共免费教育等等。人们对社会福利的期望一直与发达国家保持一致。

第三，严格控制赤字和债务。自2008年再次实施积极财政政策以来，中国的财政赤字和债务规模都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尤其是地方政府债务。总体而言，中国的赤字和债务风险在可控范围内，但社会各界对政府赤字和由此产生的债务的担忧并没有减少。欧洲债务危机引发的国家破产风险增强了人们对金融风险的担忧。要求化解地方政府债务、加强国家金融风险控制的呼声越来越高。

从各自的角度分析，上述三个方面的观点和看法都有一定的原因。如果把它们放在一起进行系统观察，这三个方面是相互矛盾的，从而产生所谓的“合成谬误”。事实上，这一现象涉及到“金融三角困境”。

“财政三角”是指财政收入、财政支出和财政赤字之间关系的几何描述。这个“金融三角”看似简单，但像神秘的“百慕大三角”一样，很难被人们所认识，也很容易陷入其中。财政三角困境的原因是减税、增加支出和控制赤字不能同时实现，任何财政政策都可能陷入其中。欧洲债务危机是“金融三角困境”的表现。现实的选择只能考虑减税和增加支出两个方面，因此不可能控制赤字和债务；如果你想减税，控制赤字和债务，你就不能扩大财政支出；如果我们想扩大支出，控制赤字和债务，我们就不能减税。在这个“财政三角”中，任何财政政策只能选择两面，必须放弃一面。然而，无论你如何选择和组合，你放弃的一面总是会成为财务风险敞口。从这个意义上说，“金融三角”也是“风险三角”。如果我们不能作出全面的计划，整个国家的财政都会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明年，我们将继续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这将与结构性减税紧密结合。显然，财政支出压力很大。在逐步完善与中央和地方财力和权力相匹配的财政体制的基础上，进一步优化财政收支结构，严格管理财政收支，适度控制赤字和债务上升，防止赤字和债务风险进一步扩大，避免陷入“金融三角困境”，防止欧洲债务危机在中国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