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政委：发展中间业务应避免“一哄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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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本报记者杨蒙特邀嘉宾:鲁正伟，本报专家组成员、兴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601166)

截至目前，华夏银行、兴业银行和浦东发展银行三家上市银行已披露了2012年半年度报告。除了净利润增长持续“胜利前进”外，中间业务收入的强劲增长也引起了特别关注。以华夏银行(600015)为例。今年上半年，其净非利息收入同比增长40%，其中净手续费收入同比增长31%，其他非利息收入同比增长198%。半年度报告分析显示，净手续费收入的快速增长归因于信贷承诺、托管和理财产品的快速增长。

在金融脱媒和利率市场化的背景下，大力发展中间业务已经成为所有银行的共识。对于中小银行来说，如何找到与大银行的“比较优势”，走出差异化、特色化的发展道路？就此，记者开始与专家组成员、兴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鲁正伟进行对话。

主持人:随着利率市场化的推进，商业银行将受到很大影响。根据国外经验，在利率市场化的初始阶段，利率水平将整体上升，存贷款利差将大幅缩小，这将大大降低我国银行尤其是中小银行的利润。不过，有专家表示，利率市场化将为银行中间业务的发展带来良好机遇。你怎么想呢?

鲁正伟:在利率市场化的第一阶段，净息差将普遍收窄。从一些利率自由化先驱的经验来看，至少在现阶段，银行业的净息差已经缩小。主要是因为银行“被敌人攻击”:在资本需求方面，传统的主要信贷需求者和大企业开始从股票、债券等直接融资渠道获取更多资金，“金融脱媒”的压力限制了银行在信贷上的议价能力；在资金供应方面，其他金融机构的快速增长增加了银行转移资金的压力。银行不得不与基金、资产管理公司、保险公司甚至私募股权公司争夺资金，这增加了获得资金的成本。贷款利率不能有效提高，资金来源成本增加的结果是净息差收窄。

这种情况在中国也不例外。目前，这种收窄可能主要表现在实际支付的存款利率上升，但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存贷比监管指标的存在，以及金融机构之间的提价竞争和“抢存款”造成的。当然，不同机构之间会有差异。如果银行需要在同一阶段与其他非银行金融机构竞争资本，银行的资本成本可控性相对较差。因此，那些能够始终保持贷款议价能力的机构能够更有效地抵御净息差收窄的压力。中小银行的客户主要是中小企业，其脱媒能力有限，缺乏与其他融资渠道的竞争，这有助于保持中小银行强大的贷款议价能力。从这个角度来看，面对利率市场化导致的利差收窄，中小银行不一定是最不利的机构。

有两条出路。面对利率差异的缩小，不同的机构可以选择不同的应对策略。一种策略是增加中间业务收入的比重，但这种路径并不是对所有机构都有效，而是更适合大中型银行，因为小机构很难在投资银行和市场交易方面取得突破；另一个策略是继续保持传统信贷业务的定价优势，从更容易脱媒的信贷需求者到不能脱媒而必须依赖银行贷款的主体，如中小企业和零售商。这一战略应该主要成为中小银行的战略。一个形象的比喻是，前者战略适用于城市战争，一个正规军团，而后者战略适用于农村小单位的游击战。

必须指出，在利率市场化利差收窄的压力下，“所有”银行都应该提高中间业务收入比重的观点极具误导性。

主持人:您认为中小银行中间业务的成长应该如何走出特色化和差异化发展的道路？

鲁正伟:提高中间业务收入比例不是中小银行应对利率市场化的有效途径。从美国的情况来看，中间业务收入所占比重相对较高，主要是大中型银行，而总资产低于10亿美元的小型银行中间业务收入所占比重仍然不太高，只有20%左右。

无法认识正确的发展道路，只是因为竞争压力的冲击，导致业务本身无法控制其风险，这正是利率市场化引领经济体中大量小银行一度倒闭的最重要原因。在我国，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信用社普遍存在着“做大做强”、“跨越式发展”的趋势，其中蕴含着巨大的风险。

此外，在中间业务中，结算业务主要基于存款客户，而担保业务和承诺业务则基于贷款客户。与大银行相比，中小银行没有竞争优势，因此代理、咨询和银行卡业务应该是中小银行发展的重中之重。

主持人:近年来，中国银行理财市场呈现爆炸式增长，银行开展理财业务的热情日益高涨。在利率市场化进一步推进的背景下，您认为银行理财业务的发展会发生哪些新变化？

鲁正伟:客观地说，银行融资实际上起到了推动利率市场化的作用。众所周知，金融收益率高于同期存款上浮后允许的利率，这实际上突破了利率上限管理；同时，在2009年和2010年上半年，理财也为部分客户提供了低于基准贷款利率10%(当时允许的贷款下限)的融资来源，实际上突破了当时利率管理的下限。由于当前的利率市场化是逐步放开存款利率的上限管理和贷款利率的下限管理，这种财务管理行为是利率市场化的现实表现。

利率市场化后，当前“储蓄理财”的趋势将会逆转为“储蓄理财”，即由于存款利率的提高，原来存在当前理财账户下的许多资金将会再次回到存款账户。当前财务管理所创造的所谓“中间业务收入”的“挤压”，将使“中间业务收入”逐渐回归其本源。这一变化将有利于货币政策的操作，更便于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