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霖：国企老板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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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久林

陈久林的中央企业生涯经历了大起大落。他曾担任中国航油(新加坡)有限公司总裁，在他的领导下，中航油化亏为盈，在多次并购中表现出色，成为中央企业发展的典范。但在2003年，他在一次金融衍生品交易中失败了。新加坡监管机构判定，为弥补亏损而进行的股权交易是非法的，因此陈久林被判入狱两年零十个月，成为首位因内幕交易罪在海外被判刑的中国中央企业高管。三年前，陈久林回到中央国有企业担任葛洲坝(600068)集团国际工程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最近，他接受了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站的独家采访。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你曾经领导过一个非常成功的国有企业，但你也经历了巨大的起伏。回首往事，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陈久林:我的感觉是有所作为，但没有作为。有些事情可以由一个人来做，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好。有些想法可以付诸实践，但效果并不取决于你。有时候，虽然愿望是好的，但效果可能不如预期。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在公众看来，人们很容易形成这样一种观点，即国有企业的老板生活得很舒适，国有企业的老板很好。你认为国有企业的老板好吗？

陈久林:这是一个误会。对于一个普通的国有企业或中央国有企业来说，真正想成为一个职业的老板并不容易。国有企业也有严格的考核指标。下属和上级都在看着你，他们不能取得成就，他们没有面子或地位。中央国有企业有一句很好的话，就是“有地方就有东西”。因此，国有企业的老板其实不是很好。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中航油事件后，你自己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现在你选择回到国有企业。为什么？

陈久林:有很多考虑。首先，我觉得我对国有企业还是有感情的，尤其是一些中央企业。毕竟，我已经在中央企业工作了25年。其次，我的家人希望我回到中央企业，因为他们认为国有企业的工作环境相对于自己创业和在私营企业、外资企业或合资企业工作来说是比较稳定的。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许多实力雄厚的私营企业也邀请您加入我们。你是如何选择的？

陈久林:确实有很多人想让我加入或者投资我的生意。然而，我优先考虑重返中央企业的原因之一是，那里仍然有我的平台，也有空的房间。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平台之间有什么不同？

陈久林:要小心，中央企业和其他国有企业、民营企业之间还有很大的区别。比如，从领导素质来看，中央企业的领导素质还是比较高的。我自己接触过很多私营企业，我在中央企业工作了25年。因此，不管别人怎么评价，我觉得我说的话更客观，更了解情况。

这种现象的原因也可能与中国的环境有关。在中国，“学会做一个好官员”的传统使许多人把中央企业作为他们的职业选择之一。

还有一个例子，就是在标准化方面，我觉得国有企业，特别是中央企业，比一般企业更标准化，纪律也比较好。虽然中央企业在决策机制、领导人选择和风险控制等方面还存在诸多不足，但应相对规范。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人们常说，中国中小企业是整个经济中最有活力、最健康的部分。国有企业被批评为效率低下。你认为原因是什么？

陈久林:这是两个概念，“生命力”和“规范”有时是矛盾的。当管理严格时，活力就真的缺乏了。另一方面，国有企业管理的某些方面更加行政化和官僚化。民营企业的表现更好。

英国《金融时报》中国网:一些西方经济学家表示，只有私有化才能刺激中国经济的力量和活力。你同意这个观点吗？

陈久林:民营经济确实有很强的生命力。虽然我在中央企业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但我不认为“民族进步，民间退却”是一个好办法。相反，发展民营经济可能会给中国未来的长期稳定带来更大的好处。例如，如果私营经济得到充分发展，个人财产得到充分保护，就会建立大量的中产阶级。古人说:“仓颉知礼，衣食知荣辱。”一旦大量中产阶级形成，寻求稳定的因素将变得更加强烈。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此外，还有一些观点认为，国有企业现在占据了太多的资源，这实际上挤压了一些中小企业的生存空间。信用就是一个例子。你认为这个问题怎么样？

陈久林:我基本上同意这个观点。国有企业在银行信贷、能源和人力资源方面具有一定优势。当民营企业资金严重短缺时，一些国有企业的信贷规模超过了其需求。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你认为一个好的中央企业领导人需要什么样的素质？

陈久林:如果我们说领导一个大企业需要什么样的素质，那么我们都知道我们需要市场意识和战略决策。然而，对于中国的国有企业来说，恐怕还需要考虑其他因素，比如政治意识和政治眼光。我们不是常说政治吗？在这一点上，恐怕中国企业和西方企业有很大的区别。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你钦佩的国有企业领导人是谁？

陈久林:我心里没有偶像，但我有一杆秤。我最喜欢的领导者的品质是诚实、公平、奉献和责任。有些领导把企业的地位当成了官方的地位，事情发生了就推卸责任，为自己争光，搞腐败，这当然是我非常鄙视的。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当你回到中央企业时，每个人都对你寄予厚望。你有什么计划吗？

陈久林:我不能谈计划，但是“廉颇老了，你还能吃吗？”我五十出头了，但我仍然想做点什么。目前，还没有具体的想法做什么。实事求是，根据具体情况！

英国《金融时报》中文网:我希望在您领导下的企业能创造更好的业绩，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