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现行城市发展模式成服务业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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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中国城镇化率达到51.27%，首次超过50%，东部地区城镇化率超过60%。然而，随着我国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城市服务业的整体水平并没有得到提高，这与世界城市化的历史和经验是不一致的。

中国应该如何实现城市发展模式的转变，从产业导向型向服务导向型转变？近日，《中国商报》采访了国家发改委城市与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主任李铁。

城市发展模式应该转变

中国的城市化一直是以工业为主导的模式，现在是以服务业为主导的时候了。

中国商报:在经济转型和产业升级的背景下，中国的城市化率已经超过50%。这是否意味着城市化模式也应该改变？

李铁:那是肯定的。

目前，中国城市化发展的一个误区是盲目借鉴东方经验。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东部地区的发展一直由工业带动，并通过吸引投资逐步发展。地方政府往往为了追求财政收入而发展工业。实践证明，以工业为主导的粗放型城市发展模式给长三角和珠三角带来了麻烦，工业引进带来了大量的移民，给城市带来了巨大的压力。花费大量的财政支出来释放这些压力是一个迫切的问题。此外，在过去，中国的工业发展迅速，因为廉价的劳动力，土地和环境，可以用来快速发展工业。然而，劳动力成本在增加，土地供应越来越困难，价格越来越高，环境压力越来越大。最近的城市群体性事件都与环境有关。因此，我们应该考虑是否可以继续推行这种行业主导的模式。

现在去欧洲的城市看看，工业不在城市里，它们都在城市之外，而且是分散的。只要铺设基础设施的管道，并通过良好的交通来弥补它们。

在世界城市化进程中，城市服务业的发展呈现出“缓慢发展-加速崛起-缓慢发展”的趋势；其中，城镇化率超过57%后，服务业上升速度明显加快。2011年，中国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5445美元。根据世界范围的研究模型，我国的城市化水平应该在58.8%左右，服务业水平应该在52.8%左右。然而，2011年，中国服务业的比重仅为43.1%，落后9.7个百分点。以前，中国的城市化一直是以工业为主导的模式，现在是以服务业为主导的时候了。

关键是增加城市人口密度

目前，许多地方城市化的最大问题是人口密度不够，造成大量公共设施的浪费。

中国商报:近年来，中国也提倡增加第三产业的比重。你认为哪些因素阻碍了城市服务业的发展？

李铁:现在中国所有的城市都变成了房地产社区和商业地产项目。你出去的时候必须开车。在北京，到处都有大院。过去，它是一个政府机关和军队的大院，但现在它已经成为一个房地产大院。出去绝对不方便。这种城市房地产的发展模式已经把城市分割成几块，切断了许多服务业。例如，当人们出去买东西时，他们在半小时的行程中能找到的商店越多，人们购物的欲望就越强烈，他们就会越冷漠；如今，当人们出去买东西时，他们必须走过立交桥，穿过地下通道，穿过马路，所以他们购物的欲望肯定会降低。这种城市房地产的发展模式和趋势实际上切断了我们的城市功能，不利于城市服务业的发展。

现在，在中国的城市中，除了北京，那里的服务业已经达到75%以上，上海的城市化率已经达到80%，但是服务业只占55%。在欧美许多发达国家，城市化率超过60%，服务业比重在70%~80%，也就是说，服务业比重超过工业比重的2-3倍。这些城市经济发展的最大推动力来自服务业。然而，以我们的城市发展模式，服务业无法发展。

中国商业新闻:一个流行的说法是顶级设计。你认为中国未来城市化顶层设计的关键是什么？

李铁:我认为关键在于树立公共服务的理念，而不是从个人利益和成就的角度去思考，不经过任何设计就把事情做好。如果是从上到下设计的，难道不是一套计划经济的理念吗？

世界上有这么多美好的经历，我们自己也有很多美好的经历。我们应该给地方政府空时间，而不是中央集权。许多事情都被权力集中给毁了。现在我们总是在想上面的要求要求什么，这是错误的。无论是城市还是城镇，当地政府最了解需求。区别在于政府是否想解决老百姓的问题。只要它有公共服务的概念，不需要顶层设计，每个人都可以做很多事情，只要他们调整。

中国商报:为了促进服务业的发展，中国有一场关于优先发展生产性服务业和生活服务业的争论。你的意见是什么？

李铁:有这样的讨论，但我觉得很奇怪。在我看来，生产性服务业和生活性服务业都是市场问题，政府不能优先发展哪一个。关键在于发展服务业，这可以降低服务业的发展成本。一个好的服务业和一个好的市场只能以低成本发展。例如，服务业的成本已经很高，现在政府把土地交给开发商进行改造和开发。事实上，这增加了第二成本，第一是土地成本，第二是发展商的发展成本，相当于再次提高服务业的成本价。

为什么服务业在世界上发展得比我们好？因为人们没有二次成本，他们没有开发商的开发，所有的开发商都开发房屋，其他土地都是私有的，所以人们可以在自己的土地上发展服务业。

中国商报:未来中国城市化发展的关键词是什么？

李铁:我认为绿色和生态是未来城市发展的方向。然而，人们可能对这个方向有不同的理解。我认为绿色和生态实际上是高密度人口，因为高密度人口可以减少能源消耗。目前，许多地方城市化的最大问题是人口密度不够，造成大量公共设施的浪费。

改变粗放的土地利用方式，提高城市土地利用效率和城市容积率，合理控制城市土地扩张速度，保持城市土地扩张与人口增长的协调发展，努力提高城市人口密度，通过人口聚集为服务业的规模扩张和效益提升奠定基础。

房地产问题在于结构

我们应该积极推动房地产市场的结构调整，但我们仍然必须遵守市场导向的规则。

中国商报:伴随城市化而来的另一个问题是房地产价格问题。你认为中国房地产市场价格越来越高的趋势是什么？

李铁:房地产问题不是价格问题，而是市场结构问题。在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房价不高是错误的，因为中国城市公共服务存在很大差距。一线城市的公共服务要好得多，房地产价格肯定要高得多。

房地产监管不能通过限制购买来解决。现在监管的重点是限制投机性住房。事实上，我认为投机性住房可以发展。如果房地产市场不投机，没有投资，房地产市场就不会发展。许多人说房地产市场存在泡沫。事实上，社会上有很多闲钱，所以我们必须寻找出口。如果没有更好的出口，我们只能专注于住房。人们买了房子后，不会让它闲置。例如，富人买了房子，没有人会把它们租出去。现在房租比房价低得多，这些问题将通过市场来解决。现在，我们只假设企业家不能做好，但他们不是。市场会自动自发地解决现存的问题。

中国的房地产问题是一个供给和需求的问题，我认为房地产需求至少在未来十年或二十年内不会下降。但是，我们应该积极推进房地产市场的结构调整，但仍然要遵循市场化的规则，通过空.的合理资源配置和合理布局来解决房地产的结构性配置

中国商业新闻:现在许多地方都在建设新城镇。你有什么建议？

李铁:目前，新城区都是房地产。为什么我们不能从学校和医院开始？每个人都在投资这个项目。这种情况并不好。我们需要逆向思维。经过调整，我们应该把公共利益放在第一位，这是一个发展趋势。

我相信很多地方政府在经营新城项目时，在拿到土地出让金后，会考虑做一些与公共利益相关的事情。然而，当地方政府真正拿到土地出让金时，在某种程度上，这意味着政府的计划需要与房地产开发商保持一致，这已经演变成一种短期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