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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由于地缘经济的复杂性和发展水平的不一致性,亚洲宏观经济政策的协调性一直不足。 在新的一年里,面对欧洲债务危机的不确定性,中国乃至整个亚洲应该如何应对美国财政悬崖对全球经济的负面影响?《中国商报》记者近日在孟买举行的2012年亚洲金融合作会议间隙采访了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外经济研究部部长龙国强。 龙国强认为,一方面,亚洲国家和地区为了吸引外资,竞争激烈;另一方面,亚洲是外汇储备最大的地区,大量资本流入其他发达的金融市场,而这些资本并没有用于亚洲当地的经济发展。因此,亚洲合作的重要目标之一就是将这些资金用于亚洲实体经济的发展。第一财经日报:目前,中美两国的经济都已经触底反弹。你认为明年中国的宏观经济趋势如何? 龙国强:以前,很多研究机构都认为第三季度是中国当前经济周期的底部,但现在用季度来衡量基本准确。只是我认为10月份的数据比预期的要差一点,几天后就见底了。根据最新数据,汇丰pmi已跃升至50,中小企业的情况也在改善。中国的出口也开始受益于外部需求市场的复苏。这有很多原因。还有企业自身的改革,比如降低成本,以及一系列稳定外部需求的政府政策正在发挥作用;此外,还有一个基本角色。去年8月以后,出口总额逐渐下降。我们也预测今年的出口会先低后高,但目前来看,2012年进出口增长不太可能达到10%。 明年将会有一个更特殊的情况,从外部来看比今年更复杂。今年最大的问题是欧洲债务危机,这一危机将持续到明年,主要是因为西班牙的不确定性。此外,美国肯定会采取措施应对财政悬崖,但其实力不足以抵消6000亿美元的影响。明年日本将有很大的不确定性。根据今年的经济数据,日本第一季度表现不错,但第二和第三季度表现不佳,这主要是以日本政府非法购买岛屿为代表的政治事件,带来了不确定的影响。 今年经济发展的有利因素是中美两国都经历了触底反弹。历史上,中美两国在过渡期的经济增长高于其经济周期的增长,但两国政府明年的刺激意愿可能没有那么强。 最初,我认为明年最大的不确定性在于房地产,因为今年政府一直在调控以防止房地产泡沫的破裂,房地产泡沫总体上是稳定的,各个城市都有起伏,防止了房地产的急剧下跌。明年,政府将继续监管房地产。明年,政府将不会有强烈的动机采取更激进的政策来刺激经济,但更多的将是经济本身的反弹。如果第三季度的底部得到确认,明年的经济将略好于今年。 城市化是增长的下一个驱动力 日报:你认为明年影响中国经济发展的核心问题是什么? 龙国强:我个人认为,中国经济正处于寻求新的增长势头的阶段。回顾历史,无论哪个国家,经济的快速发展都会有一个突出的推动力。 正如美国在上世纪90年代经历了互联网并产生了资产泡沫一样,中国在过去30年经历了两个阶段。1998年以前,城市消费者对食品、服装等日常消费品需求的释放带动了纺织业和家电行业的发展。1998年,由于外部亚洲金融危机,内部增长势头耗尽,导致产能过剩。那一年,中国进行了银行体制、国有企业和住房制度的改革,创造了一种新的模式,即房地产和汽车带动经济发展的模式。这种模式导致了重化工业、电力、钢铁和能源的发展,并逐渐形成了资产泡沫,迫使政府进行调控。人们经常把2012年和2008年相比较,但我认为这一轮更像1998年。增长的下一个驱动力是城市化。在过去的30年里,我们经历了虚假的城市化。因为许多农民已经实现了他们职业的工业化或服务化,但是他们的身份生活并没有城市化,很难像公民一样产生对消费品和服务的需求。如果这10个百分点真正转化为公民,就会有住房需求;这些人要想安居乐业,就必须创造稳定的就业机会,提供完善的社会保障。因此,对城市公共交通和基础设施的需求将会很大。 截至2011年,中国的城市化率已经超过50%,如果再增加10个百分点,将包括2亿人口;如果未来城镇化率达到70%,将达到20个百分点,涉及近3亿人口。这种需求是巨大的。如果我们想释放这种需求,我们应该依靠改革而不是经济刺激政策。从最近的观察来看,从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推动新一轮改革的共识正在逐步形成。然而,最初的既得利益集团对推动改革的抵制变得越来越肤浅。例如,国有企业改革在1998年亏损时很容易推进,但现在它获得了垄断利益。如果你想再次改革,你将面临阻力。 促进本地区实体经济的发展 日报:从亚洲整体来看,明年的不确定性太多,是否有相应的宏观政策协调机制? 龙国强:事实上,亚洲的宏观经济政策从来没有协调过,它们总是各行其是。近年来,亚洲有一个宏观经济监测办公室,但它没有发挥协调政策的作用。 亚洲的一体化程度仍然很低。客观原因是不同地区的发展阶段差异很大,远远没有达到一体化的程度。在亚洲,我们有像日本这样的发达国家,也有像阿富汗和缅甸这样的落后国家。没有哪个大陆有这样的差距。 就一体化程度而言,欧盟的一体化程度最高,达到了货币一体化,而北美的贸易和投资一体化程度相对较高,而东亚是后发国家,贸易和投资进展迅速,但还没有达到宏观经济政策协调的程度。 区域合作有很多种,一种是功能性项目合作,这是目前亚洲最合适的实用方法。欧洲最初是从煤钢共同体发展而来的。亚洲主要是一个快速发展的自由贸易区。例如,东盟10国领导人与中国、日本、韩国、印度、澳大利亚和新西兰联合发布了“启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谈判联合声明》正式启动了建立涵盖这16个国家的自由贸易区的进程。至于亚洲金融合作,我个人认为,亚洲金融危机后,日本当时倡导的清迈协议、亚元和亚洲货币基金组织取得了快速进展,但这些协议的重点是防范风险。 日报:除了防范风险,如何提高亚洲的金融合作水平? 龙国强:区域金融合作不仅要防范风险,还要促进实体经济服务。亚洲是拥有最大外汇储备的大陆,而中国、日本等国家拥有巨大的外汇储备。与此同时,相当多国家的实体经济缺乏资金。金融合作的最佳方式不是用所有的钱购买发达国家的债券,而是将该地区的基础设施相互连接起来,相互进行贸易和投资。 我将这种合作称为“同等重视预防风险、促进发展和预防风险。”该地区的双边贸易和投资可以使用当地货币,这可以降低该地区贸易的货币风险。例如,中国和印度可以用人民币或卢比结算。此外,可以在一些地区设立工业基金,建立跨境互联基础设施。 所有这些措施都需要一些政治意愿。例如,在上海合作组织中,一些国家愿意做出一些贡献。就中国的外汇储备而言,如果你购买美国国债,收入大约是5%,如果你投资邻国的基础设施,收入只有1% ~ 2%。中国可以将这部分利益转移给周边国家,促进实体经济的发展。比如中印合作,印度基础设施亟待发展,全国缺电。中国可以出售美国债券,并为印度发电厂提供融资,印度发电厂将购买中国发电设备来建造发电厂。 这种合作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实现,需要慢慢扩大。在一些政治关系友好、经贸关系密切的地区,这种做法比较容易。例如,亚行推动的湄公河区域合作侧重于泛亚铁路,新加坡和中国可以参与其中。 在所有合作领域,我们必须谈论双向双赢,使用两种货币,让市场选择。不要只使用卢比或人民币,也不要谈论“人民币国际化”或“人民币区域化”。政府需要做的是消除制度障碍,让市场选择。中国政府最好从微观层面向企业表明,在双边贸易中使用人民币结算可以降低汇率成本和汇率风险。
标题:隆国强: 下一个增长动力是城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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