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川：资本项目可兑换存在“四位一体”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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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7日，三亚金融经济国际论坛在海南省三亚市举行，中国人民银行行长周小川在论坛上就十八大提出的“逐步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主题发表了主旨演讲。

周小川表示，资本账户可兑换没有明确的定义。事实上，这可能是一个模糊的目标。遇到问题时，有时会产生误解。

周小川将这些误解归纳为“四位一体”，并分别做了具体介绍。

以下是周小川主旨发言的记录:

周小川:女士们，先生们，早上好。我很荣幸被邀请参加三亚国际财经论坛。这正是中国讨论许多问题的机会。那么，这个机会就是我们上个月刚刚结束的党的十八大。今天，我们的话题是金融。我们已经谈论金融体系改革有一段时间了，我们认为我们应该首先把这一段中的每一句话变成一篇文章，来展示如何理解它，如何发展它，以及它包含了什么。当它在未来实现时，它可能是一本书里的一句话。如果涉及具体实施、配套设施、路线图和时间表，按照习近平总书记的要求，从顶层设计到最终实施，会有很多内容。从中国人民银行的角度出发，我们已经开始就如何做好每一个题目做一些具体的解释和初步的内容。

今天，因为是我们海南省的主持人做了一个演讲，所以我要具体讲一下，但是我不能讲太多。我看了观众的构成和大家感兴趣的话题，听取了大家的意见。我想谈一谈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提出的逐步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

这个话题似乎对很多人来说都很清楚，但事实上，我想说的是，真正理解这个概念并不容易。主要原因是当你看得很远的时候，这个方向是非常清楚的。当你仔细观察时，你会发现仍然有很多选择，有很多不同的说法，也有一些动态的变化。因此，如果你理解了它，你就会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最终你想实现什么，所以它会变得不简单。

例如，如果你从北京开车到海南，起初你认为那个方向没有错，但我知道向南走是对的，每条路都差不多，最后的方向是明确的。当你走进去的时候，你最终会发现你能摆渡到哪里。当你到达岛上时，你想知道去哪个城市，哪个城市在不同的方向，也就是说，你越靠近，你就越觉得这个概念不是那么简单，需要澄清。

为了达到这一点，我们希望首先看看我们是否有一个国际定义，即如果有一个国际机构为我们界定资本账户可兑换性，就像国际标准组织iso所界定的标准一样，我们发现没有一个权威机构，特别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资本账户可兑换性作出明确的定义。与经常账户可兑换不同，经常账户可兑换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章程。该宪章有第八条，具体描述了在经常账户可兑换中必须做的事情。

那么，如果你想实现经常项目可兑换，你必须承诺第八条规定的所有业务。当中国在早期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时，它没有承诺第8条。后来，它承诺第八条是在1990年，并成为第八条的承诺国。它正式宣布了经常项目可兑换，即需要承诺的内容和需要实现的目标是明确的。此外，它还有一个咨询机制和一个检查机制，以了解您今后在这方面的表现。

然而，资本账户可兑换性并没有如此明确的定义，因此它实际上可能是一个模糊的目标，中间有几个选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有什么？它有一个很大的表，叫做七个类别和四十个项目，也就是说，七个类别衡量这种可兑换性，有四十个项目，但这是一个。我们在讨论你做了哪一件，哪一件没有做，但是每一件的重要性是完全不同的。这是根据技术观点来划分的，如果有些项目没有完成也没什么关系。因此，归根结底，这是一个粗略的衡量标准。如果你意识到没有资本项目可兑换，也就是说，在七大类的40个项目中，不管你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是否做到了，即使你是资本项目可兑换的，也没有一个国家宣布它将是100%，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等一下。如果我有时间，我将简要介绍另外40个项目。我为什么要提这个？什么是资本账户可兑换？因为有些人认为他模糊地看到这个词后就理解了，但他没有深究具体的内容。当遇到问题时，他发现有时会有误解。其中一个误解可以概括为“四位一体”，即把四件事混在一起来对待兑换。

这四件事是什么？首先，汇率是完全自由浮动的，也就是说，既然你是可兑换的，汇率是完全自由浮动的吗？我们说，虽然这两件事是相关的，但它们应该适当地分开。例如，看看今天的香港客人。港元是与美元挂钩的联合汇率，并非自由浮动汇率，但港元是全球自由兑换程度最高的货币之一。没有人怀疑它的货币是可兑换的，所以这两种货币是不等价的。

其次，与此相关的是跨境资本转移是否完全免费。可兑换性意味着跨境资本转移是完全自由的？在当今世界，尤其是重要的大国，它们什么时候在复杂的国际形势中获得了完全的自由？都不是。美国人开始从事反洗钱和反融资。20国集团在伦敦会议上开始非常严格地控制避税天堂。尽管它不是一个反避税天堂，它的存在是不可逆转的，但它受到非常严格的控制。美国还对一些国家实施了金融制裁。

他是怎么惩罚这个人的？如果你看一下从他的制裁中获得的信息，你会发现他和他管理的手段表明这并不是完全免费的。

最后，另一种想象是货币的可兑换性和本币的国际化，因为本币的国际化与自由兑换并不完全相关。世界上大多数开放的小国都是相当自由的。因为这种货币相对较小，我们并不是说当你可以自由兑换时，你必须用它作为国际货币，而是一些相对较大和重要的货币。但这并不意味着小国的货币没有国际化。例如，像瑞士一样，瑞士法郎也是国际化的。但是你可以在世界上几十个开放的国家，但是这个国家还没有本地化。相反，像中国一样，我们还没有实现资本项目的可兑换，但是货币国际化也迈出了一步，受到了很多人的欢迎。因此，我们说我们没有把这四者联系在一起，因为如果这四者完全联系在一起，就会使你更加难以理解。最后，你似乎说这四个项目应该同时实现，但事实也并非如此。

因此，换句话说，几乎没有100%的自由，也就是说，自由兑换很少实现100%的自由，所以现在使用的词也是适当的可兑换。我们的资本账户可以兑换。它没有说没有手续，没有监控，没有100%的自由，根本没有人，也就是说，例如，大量的活动是免费的，少数人在观看。不是不允许你改变，而是你应该按照一定的规则行事。至少有一个国际收支统计表，在某些情况下，你必须填写一些东西，也就是说，你必须解释你的资金的使用等等。否则，如果你说每个人都不会做任何事，我们如何才能打击洗钱？金融危机之后，宏观审慎监管被加入进来。宏观审慎监管提出了一个新的内容，即可以根据宏观审慎政策框架的范围进行一些管理。等我有机会的时候，我可以在这件事上再补充两句。

也就是说，大多数重要国家已经达到了资本账户可兑换的国家，并且他们仍然有一些管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也认为这个新兴市场国家可以有一些额外的管理。

因此，现在的概念是，当你是可转换的，你必须首先有反洗钱的功能。

其次，我们还应该考虑过度利用避税天堂。前段时间，美国加强了对这位美国人在海外避税的新一轮管理，这也引起了很多争议。

第三，由于本次危机中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出现，该国的流动性过剩对新兴市场有很大影响。因此，两年前，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指出，短期投机资本流动是可以管理的。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资本流动在全球范围内是正常的，但在不正常的情况下也可以管理。因此，巴西当时对一些资本流入采取了“退出税”，但这尚未成为一项规则。

这是一份颇有影响力的内部文件，它在两天前表示，在这种情况下，新兴市场国家似乎有必要管理一些资本流动。

最后一点是，它可以同时存在，也就是说，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正式规定中，可以说这个国家已经宣布资本账户可兑换，但是如果出现暂时的危机，它可以采取暂时的对策。这个例子就是上次亚洲金融风暴中的马来西亚。马来西亚在这场危机中采取了临时管理，他可以在危机过后再放手。

上述所有可以在这些方面进行管理的内容都基于一个基础，那就是你应该有监控。如果没有监控，你不知道哪个地方和哪个链接在你想管理的时候会有问题。

因此，过去的监测与现在的监测大不相同。目前的测试是提供便利，也就是大多数经济活动。这种监测并没有给你带来太多的麻烦，但同时，这种监测的主体应该了解资本流入和流出的交换情况，以便能够处理上述问题。

让我简单谈谈刚才提到的七个项目和四十个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本清单按法人、非法人和境内外资本项目活动划分。也就是说，对于任何金融产品，他说，首先，外国人是否可以进来购买和交易，另一个外国人是否可以来这里发行，以及中国人是否可以在外面购买和发行。因此，一种工具有四种产品，包括一只股票、一只债券、一只货币市场基金和一只投资基金。我们目前的一只证券投资基金，一个衍生产品，四个项目和五个产品，是20，信贷不是四个项目，而是六个项目，因为两个担保问题写在中间。由于金融产品丰富，一次可以计算40个项目。这40件物品现在不是完全免费的。但是实际上，如果这个方面开始变得可转换，那么这就等于你一次完成了40个项目。

例如，一个在中国接受过投资者教育的合格投资者可以在海外投资，所有的钱都会被取出来。你仍然可以控制是否投资股票、债券、基金、衍生品或其他东西。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区别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因此，在一些项目中，只要你下定决心，你就必须制定政策，一次扫清许多项目。其余26项均为直接投资。中国的直接投资仍然非常自由。

有些涉及房地产，有些涉及移民，有些涉及个人资本交易，包括移民、赌博和贷款。老实说，在检查完这个项目后，我们大多数人确实已经可以兑换了，或者基本上可以兑换了。因此，在真正核对了七个类别的40个项目之后，我们说货币在1990年代是可兑换的，现在我们还说，与此相比，我们的距离不是很远。

但与此同时，仍有许多工作要做。领导者应该比较优势和劣势，我们也应该比较优势和劣势。当我们与一些省级部门交谈时，我们感到困惑。在这个时候，优点和缺点是不准确的，因为有些事情是不切题的，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使概念准确。这种优势和劣势更有效，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击中了要害。但同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角度。

总的来说，中国实行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也是开放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着基础性作用。我们正在参与全球化。我们应该抓住这个发展机遇，让人民币走出去。在这种形式下，所有这些事物的优点和缺点越来越朝着利大于弊或利明显大于弊的方向变化。

当然，我们刚才所说的也意味着，如果我们这样做，我们不会说我们将采取100%自由兑换的七个类别和四十个项目。我们保留一些监控项目，控制一些敏感项目，这取决于每个人设计并讨论的蓝图。我们有什么想法？让我们和你谈谈，也就是说，我们和其他人一样都在反洗钱、反腐败、反避税，包括其他形式。中国人的避税也是我们税源的流失，这一点我们必须注意。

第二，坚持我们的宏观审慎工具，以防止像亚洲金融风暴和泰国这样的事情。当时泰国的情况是，汇率是固定的，但私营部门资金短缺。私营部门借入了大量美元，并将完美的人民币兑换成泰铢。这样，如果国际收支出现问题，汇率就会受到压力，资金就不会支付。现在已经15年了，这至少是回忆起开始发生的事情的一个主要原因，所以这种事情实际上是货币错配，宏观审慎管理是通过借入美元和使用本币来实现的，也就是说，在这种资本可兑换中，如果一个国家非常容易地借入外债，对私人部门或公共部门都没有好处。如果公共部门借了很多外债，我认为也很麻烦。欧洲主权债务危机也提醒我们，主权国家借外债是一回事。这是我们不得不做出的第二个选择。

第三，我们就是中国在短期内所做的。首先，我们说过我们会引进投资来购买股票和债券，我们会逐步开放。外国人可以在开放的过程中来，但我不知道每个具体的居民。你最好去一家机构，但你要过来明确表示，你打算投资中长期投资，而不是对冲基金，或者进来帮忙，然后离开，每隔一两周就匆忙一次。我们不欢迎这些钱。我们没说它不开放。我们欢迎中长期投资。包括退出在内，这种聚会通常会对新兴市场造成沉重打击，这种退出应该是有序的，因为最初，如果你的目的是中长期投资，不管你投资什么，当你这样做的时候，就等于在你刚进来的时候做出这个承诺，而当你离开的时候，你将有序地遵循我们的规则。

我们要防止的另一个漏洞是，这一政策的体制是一个很大的变化，中间会有很多漏洞和摩擦，需要清理。

最后，如果出现金融危机或经济危机，我们可以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规定采取特殊措施。

这就是目标。当我们靠近时，我们可以看到这个目标可以被细化。我们想去哪里？现在我要介绍我的想法供大家参考，因为过了一会儿，我终于说在这个方向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如果我们需要制定这个路线图，我们会发现仍有许多工作要做。

首先，有一些思维上的变化和一些认知上的问题，这些都是应该存在的。

第二，大量的工作是关于法律法规的修订。关于外汇有许多事情需要修理。修改法律法规和通过民主程序往往需要很长时间。例如，如果是从俄罗斯或一些经验中发现的，他的意思是你设置了一个过程，把过去的所有法律法规都拿出来，然后把它们翻过来。一些距离较远的部门，如旅游部门，乍看起来阻碍了兑换的概念。这需要彻底清理，需要很多时间。在监管方面，我们需要改变方式，我们也需要使用目前的手段，即在过去的审批制度中，如果我们要做一些与资本项目可兑换有关的事情，我们必须到柜台来，而当我们来到柜台时，我们必须按照我的事情去做。最后，我说是否批准它，如果你批准了，你会交换它，所以所有的统计数据都是根据你是否来找我批准，以及你批准了多少来考虑的。

但是，将来的情况会不一样，有很多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但同时，你似乎想把这种事情转移到另一种监控方式上。老实说，用另一种方式进行监控有时比让别人来你的柜台寻求批准更有效，也就是说，有时有很多方法可以绕过你，所以你不知道，而不是来找你。现在，这个系统已经被改变为另一种操作模式。相反，您发现有相当多的旁路，您可以看到这也是一个变化。

另一个是所涉及的个人改革。例如，七个类别和四十个项目中的每一个都需要具体实施，并且该实施过程还涉及部门间的协调。这一原因意味着我们的金融部门也包括外汇兑换这一环节，它主要服务于实体经济。实体经济的这种服务往往与实体经济的活动相联系，因此外汇管理往往与这些事情相协调。众所周知，在不久前的人民币国际化过程中，一个很好的协调就是外汇管理与出口退税或出口税收的协调，这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最后，我要说的是，虽然还有一些具体问题需要解决，但我不会在这里逐一指出这些具体问题。总之，我们认为既然这是一个方向，我们就应该把这篇文章做好，我们应该和广大经济界沟通好。我们也希望广大经济界人士与公众合作愉快，在国内外交流愉快。总的来说，我们支持对外开放，向更高层次的服务型改革迈进。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促进中国更大的开放，更大程度地在全球化的形势下抓住机遇，更好地与世界共同发展。具体来说，我们会在完成这些事情后给一些经济活动，主要是:贸易、投资、金融交易、旅游、并购等活动提供更大的便利。我认为这符合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提出的目标。同时，我还想说，这也是中央经济刚刚召开的时候。可能会有很多错误。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