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茉楠：中国要做含金量高的全球贸易“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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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默楠(国家信息中心副研究员)

据美联社报道，12月3日，中国仅用了五年时间就窃取了美国一个世纪以来世界最大贸易国的头衔。然而，在规模增长的背后，中国获得的贸易利益是否也会增加，这是一个更有意义的话题。

数据显示，2006年，美国是127个国家中最大的贸易伙伴，中国是70个。然而，仅在五年内，中国就超过美国，成为许多国家的最大贸易伙伴。2011年，中国是124个国家中最大的贸易伙伴，美国是76个。尽管美国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进口国，但中国正在迎头赶上。然而，在增长和繁荣的背后，是利益分配的巨大不平衡。

近十年来，中国的对外贸易迅速扩大，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外资企业推动的，尤其是在出口商品和贸易顺差方面。据贸发会议统计，1991年，跨国公司商品出口占中国商品出口的比重为18.3%，2002年上升至46.5%(2008年进一步上升至55.3%)，明显高于发达国家。也就是说，中国的对外贸易规模和贸易顺差被跨国公司的进出口放大了。如果扣除跨国公司的进出口顺差，中国的实际进出口和贸易顺差将全部减少一半以上。例如，2008年中国商品出口总额为14285亿美元，其中外资企业出口7906亿美元，占出口总额的55.3%。

高剩余的背后是资本、劳动力和利益分配的不平衡。由于资源丰富和价格低廉，中国等发展中国家的资本边际回报率通常高于发达国家。因此，全球生产性资本是按照资本回报率高低和利润最大化的原则进行配置的。

中国目前的资本/劳动力比率只有国际平均水平的五分之一，是美国的十分之一。世界银行对中国120个城市的12400家企业进行了抽样调查，发现2005年中国工业企业平均净资产收益率超过15%，民营企业投资收益率达到19%，外资企业为22%，明显高于国际平均水平和发展中国家的平均水平。

为什么高收益利润来自哪里？这主要是由于劳动力价格的长期扭曲。就劳动力成本而言，在过去的30年里，中国的资本回报率增长迅速，而劳动力回报率增长缓慢。从1998年到2008年，工业企业平均利润增长了30.5%，劳动报酬年均增长仅为9.9%。劳动力成本的增加远远低于劳动生产率的提高。

从生产要素成本的角度来看，中国一直存在要素价格扭曲并承担相应的成本。30多年来，中国长期处于低要素价格状态，包括低土地成本、低环保成本和低资本成本，这是国际资本大规模流入的重要条件。根据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的一项研究，中国国际顺差扩大的基本原因是劳动力价格、金融市场资本价格(主要受利率控制、资本控制、信贷控制和汇率水平影响)、土地价格、能源和环境成本的相对扭曲。从发展趋势来看，未来中国人口年龄结构变化导致的劳动力供给、政策和人口结构导致的储蓄率以及劳动力再分配模式导致的资本回报率都将发生变化，这使得中国的低成本优势不可持续。

更重要的是权力分配的不平衡。作为最大的需求方，几乎没有定价权。就需求而言，中国对各种商品的需求居世界首位。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十年后，中国对大宗商品的需求逐年增加，对多种大宗商品的需求居世界首位。根据长城咨询对25种大宗商品的调查，其中19种是全球消费量最高的，中国大宗商品的总消费量约占全球总消费量的18.7%。其中，中国的消费量占全球总量的40%以上，包括铁矿石68%、稀土67%、煤48%、精铜41%、原铝41%、棉花40%等。然而，作为世界主要矿产资源的最大需求国之一，中国并没有掌握贸易资源和商品的定价权，尽管它为世界大宗原材料贸易创造了强劲的需求。近年来，由于国际市场能源和原材料价格上涨，中国为进口资源和能源商品支付了更多的外汇，其贸易条件也有所恶化。

未来，中国必须争取定价权，通过逐步市场化的要素价格定价，使劳动力成本、资源和环境成本真正反映出口企业的生产成本，从而将企业剩余转移到劳动力等要素上，扭转中国“低要素、低成本、高回报”的全球价值萧条的不平衡格局。只有进一步升级产业结构，加快人力资本、技术进步和品牌创新的形成，提高贸易增长质量，中国才能成为真正含金量的全球贸易“领头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