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政委：交易室里走出的“预测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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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总是习惯于看到改革的风险，而忽略了原地踏步的代价。因此，没有危机就没有改革，更重要的改革必须由深刻的危机来推动。正确的思路是:看到改革中可能存在的风险，更重要的是找到风险点和控制风险的方法，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

“作为一名学者，你经常需要一些前瞻性的思考和声音。如果你总是说，人们知道你马上要做什么，那么这个政策的价值将是很小的，永远也不会是前瞻性的。”

兴业银行(601166)的首席经济学家鲁正伟被称为交易室的经济学家。

货币政策“预测皇帝”

鲁政委因为许多准确的预测而闻名于业界。2007年1月，当整个市场基本上认为年存款准备金率最多只能上调4倍时，陆政委大胆预测，年存款准备金率最多上调7倍，很快就会达到15%，上限在23%左右。事实是，央行当年十次上调存款准备金率，2008年1月达到15%，2011年6月达到21.5%的最高水平，仅比4年前预测的上限低1.5个百分点。

从2010年10月到2011年11月，陆政委连续14次创造了准确预测央行政策发布窗口的惊人记录。当时，章鱼保罗在世界杯后很受欢迎，陆政委被称为“预测者”和“”。

鲁政委凭什么反复说这件事？他说了两个字:“拼图”。成功的预测来自于把看似不相关的信息放在一起，组成一个“拼图”。如果直觉足够好，拼写将几乎和实际发生的一样。当被问及这种“直觉”是如何形成的时，鲁政委说:“成功的企业家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培养的？管理研究的结果是，具有创新精神的企业家诞生了，只有职业经理人才能得到培养。经济学家也是如此。”

由于许多政策判断都不是简单的选择，鲁政委认为，如果一个分析家的判断准确率能达到50%，那就已经相当出色了；过分强调准确性可能会迫使分析师做出尽可能少的预测，这将扼杀分析师的灵感和前瞻性判断的价值。

爱远远超过责任

从外界来看，鲁政委在圈内有一些“宣传”。

鲁政委是媒体的常客，他的高“产出”令人印象深刻。有时记者每天可以收到他的四份报告，而这些报告都是他自己写的。一旦预测准确，他经常会伪装起来炫耀。

“炫耀实际上是对你过去预测的验证，是对你自己的一种约束和鞭策。”卢政委说:

在同事眼里，卢政委是个好老师。“他很有耐心，愿意不厌其烦地教导别人。他还没有架子。”鲁政委的老同事这样评价。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卢政委的工作热情。每周有几天在办公室，经常出差参加一些专家研讨会和各种培训班，进行贸易交流。“我只是喜欢学习。只有爱是最好的老师。这远远超出了责任感。”陆政委说，他是多产的，精力充沛的。在他看来，一个人从心底里喜欢研究并不痛苦，它是确保高水平研究成果的最佳质量控制系统。新京报记者苏

■角色介绍

鲁正伟，经济学博士，工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兼市场研究总监。1993年9月至1997年7月，他毕业于陕西财经大学工业经济系(后更名为工商管理系)，获得国际商务管理学士学位。2010年，连续两年被上海市金融工作委员会评为“上海金融领军人才”、“上海十大金融创新人物”、“首届金融价值排行榜”最佳中国分析师。

银行存款缺乏定价权

新京报:本轮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关键一步于6月启动。从数据来看，六大银行的存款比率没有变化。你如何评价这次改革的效果？

鲁正伟:单单这两次调整的影响是有限的，这次调整的最大意义在于利率市场化“堡垒战”的第一枪。

从各银行的反应来看，目前贷款情况相对较好。虽然央行将贷款利率上调至0.7倍，但对银行定价影响不大，银行没有调整到最后，因为下限扩大了，这反映了银行在贷款价格方面的定价能力。可以说，贷款没有恶性竞争。

但是，存款方面存在一些问题。目前有三个梯队，其中第一梯队是六家国有银行，即工业、农业、中国、建设、通信和邮政，短期定期存款增长1.08倍。第二梯队是以招商银行、中信银行和华夏银行为代表的股份制商业银行，短期存款浮上台面。除短期定期存款利率上浮外，三级城市商业银行中长期定期存款利率也调整到上限。

央行之所以推出浮动区间措施，而不是延续以往的统一基准利率，是希望不同机构能够根据自身情况选择差异化策略，即百花齐放，这才是市场化的真正含义，但效果并不突出。各机构高度一致的行为意味着政策调整未能完全达到预期效果，也反映出银行存款的定价环境和能力仍存在一些突出问题。

新京报:银行在存款定价方面存在问题的原因是什么？调整是否到位？

鲁正伟:最现实的问题是存贷比的约束。为什么富有的银行抢存款，而没钱的银行抢存款？为什么存款如此重要？

因为根据现行的监管规定，银行的存贷比必须保持在75%以内。也就是说，在单独监管的情况下，银行的业务基本上只是放贷；规定贷存比不能超过75%，如果你想贷款，首先要注意“存款”。因此，“存款设立”成为中国银行(601988)的特色。

事实上，如果没有目前中国对存贷比指数的保守管理，银行就不必有“存款”来发放贷款。只要有充足的资金来源，只要能保证期限错配和流动性安全，就能稳步开展贷款业务。

第二个原因是没有参考如何确定存款利率。在贷款定价方面，银行可以看看企业发行债券的利率。但银行不知道如何设定存款利率，也没有参考市场上的存款利率。

我建议发行大额可转让存单。大额可转让存单的持有人可以在到期时从银行提取本金和利息；如果到期前需要现金，可以在市场上转移。

寻找利率的锚

新京报:利率市场化改革意味着现行存贷款基准利率将逐渐失去风向标的作用。如何培育市场化的基准利率？

鲁正伟:从成熟市场经济国家的角度来看，货币当局一般选择两周内的利率作为政策目标利率。根据中国市场的现状，隔夜或一周可以被认为是央行选择的目标利率期限。

我注意到中国人民银行最近似乎在有意识地试图在市场上培育基准利率，但其操作行为仍不稳定，意图仍不明确。自7月初以来，每周都有反向回购，这在过去是罕见的。

但目前存在的问题是，目前7天反向回购利率波动较大，从3.95%一次升至3.30%，然后又升至3.35%再升至3.40%，这在“加强微调”的宏观政策基调下有些令人费解。因为政策目标利率的特点是，除非货币当局改变他们对经济形势的看法，否则他们不应该改变利率。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反向回购利率会上升？

新京报:哪个市场利率有潜力成为市场利率？

鲁正伟:新选择的政策目标利率应符合以下特点:第一，期限不宜过长。一般来说，两周内的利率更合适，在中国可能是七天或一夜更合适。其次，避免同时控制多个时期的利率，这使得央行难以保持其行为的逻辑一致性，从而增加了政策噪音和市场理解的难度。第三，央行应避免非公开定向操作导致的金融机构道德风险，同时应注意平衡货币市场中的寡头垄断力量，避免寡头垄断阻断政策传导信号。

利率自由化不能让银行没有食物

新京报:在其他国家利率市场化的过程中，银行纷纷倒闭。这一幕会在中国上演吗？

鲁正伟:我们总是习惯于看到改革的风险，而忽略了标记时间的成本。因此，没有危机就没有改革，更重要的改革必须由深刻的危机来推动。这显然不是一个好的状态。

因此，正确的思路是:看到改革中可能存在的风险，更重要的是找出风险点和控制风险的方法，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

从主要经济体的经验来看，在利率自由化的第一阶段，几乎每个经济体的银行业净息差都缩小了。

这个理由很容易理解:严格的分业监管意味着银行只有一碗饭吃，而利率市场化意味着人们应该拿走唯一的一碗饭。因此，在目前的分业监管模式下，整个银行业将受到重创，并存在系统性风险。

该怎么办？很简单，市场竞争意味着每个人都可以互相抢夺食物。如果银行被允许抢别人的食物(即一体化经营)，他们最终不会饿死，而那些饿死的人将会懒惰或没有竞争力，但整个行业不会被摧毁。

利率市场化适合中国国情吗？

新京报:中国主流观点认为，存款保险制度是利率市场化改革的关键条件，现在监管部门的态度是一样的。

鲁正伟:事实上，纵观全球，存款保险制度已经成为成熟金融市场的一种常见制度安排。从逻辑上讲，利率自由化带来的最重要的变化是银行利差将大幅降低，这将使银行倒闭更加普遍。当银行倒闭时，普通储户的存款应该保留，否则，大量的人将失去基本的生活保障，影响社会稳定。因此，在利率市场化的进程中，中国应该优先建立存款保险制度，这似乎是合乎逻辑的。

然而，一个被普遍忽视的极其重要的背景因素是，实际上有一项国家保证所有存款全额到位的安排。此前，中国的存款机构(如海南发展银行和一些地方农村信用社)曾破产，但存款人的所有存款并未遭受任何损失。

但是，存款保险制度一旦实行，就意味着“国家隐性担保存款全额”的安排已经取消。

考虑到金融监管部门领导与四大国有银行之间的互调机制，国家代理人汇金持有五大国有银行和邮政商店的大量股份，给人以国家隐性担保的含义，以及“大到不能倒”的简单理解，单个账户金额超过存款保险限额的资金将很快充实到五大国有银行和邮政商店。新成立的农村银行和城市商业银行将难以为继。因此，原本旨在减少金融机构破产后遗症的制度，直接人为地导致了金融机构更快的破产。

因此，如果要在目前实行存款保险制度，人们必须意识到所有机构都有平等的权利。

新京报:你认为中国的利率市场化进程需要多长时间？

鲁正伟:从宣布放开利率管制到收窄利率的洗礼，整个市场已经恢复稳定运行。如果我们按照这个标准来看，3-5年肯定不行，10年完成也不错。

此外，我必须提到，在利率市场化结束之前，我们是否真正清楚地思考过这个问题:利率市场化是一个目标还是一种手段？

目前，中国正在推进的金融市场化改革实际上是基于美国完全竞争市场模式的改革，存款金融机构提供的服务具有明显的外部性。

经济学原理告诉我们，具有显著外部性的产品不适合完全竞争，但适度竞争可能更合适。

因此，完全竞争导向的利率市场化是否适合中国金融业的改革？对于中国的金融市场来说，完全竞争还是适度竞争更为合适，这值得我们反思。

作为美国的近邻，加拿大监管当局一直认为美国式的金融体系不稳定，不值得效仿。

■相同的问题和答案

"如果对外贸易和投资不景气，经济将会衰退."

新京报:你最尊重中国的哪些经济学家？

鲁政委:顾准。

新京报:自2012年经济运行以来，目前的情况有什么令人惊讶的吗？为什么？

鲁正伟:不太意外。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经济发展经验已经表明，每当外贸疲软和投资低迷同时发生时，中国经济就会不可控制地下滑。

新京报:在最近的市场层面，你认为哪项改革最值得期待？

鲁正伟: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

新京报:你认为未来10年哪个行业有投资前景？

陆政委:医疗卫生与环境保护。